安歌静静听着,她也不是没有换位思考过,她想过若是晏鹤川一生气就冷着她,疏远她,她定会难过无比,伤怀不已。
“嗯……我知道了。”安歌声音低低弱弱地回应着。
她松开他,将头从他肩头上抬起,认真望向他:“王兄怎么不睡觉?”
晏鹤川望着她那双诚挚的眼眸,眸中轻晃的微光如那缀满流萤的星河。
他将那些想说的话尽数吞下,想着来日方长,她今日思绪已然这般乱了,那公仪丞来过的话,改日再同她说也不迟。
便缓声道:“处理完公事,想来看看你,见你房中熄了灯。”
“你也睡不着?”她轻轻歪了脑袋。
晏鹤川眼底失了笑,应着她的话语开着玩笑:“是啊,满脑子都是我家歌儿今日是不是还在同本王置气……担心得睡不着。”
“我哪有天天同你生气!”安歌不禁有些面红耳赤,嚷嚷着反问。
“好,歌儿没有,是本王误会了。”他迁就着去揉了揉她的发心,“乖乖睡觉,明日还要去书院,本王就不在此扰你了。”
他说着就去将她搁置在床边的双腿抱到床上,想让她乖乖躺下,却被她扯住了衣袖。
他不解地望向她,却见她认真开口:“王兄陪我睡觉。”
晏鹤川眼底之色深邃复杂,神色却是严谨着,轻声但坚决:“不可邀男子同榻而眠。”
“如今也不可?王兄也不可?”安歌不解。
“不可。”他无奈拖着尾音,将她的手拿了下来,连枕头都帮她挪到最舒适的位置。
随后一边拉过被子为她盖上。
安歌抿着唇,闷声道:“王兄不喜欢我。”
“怎会!”他当即否认,不忘警告着曲起手指轻轻敲了她的额头,“这样的话,下不为例,不许再挂在嘴边。”
安歌这次直接抓住了他刚要抽离的手,固执的目光望着他:“那为什么!”
她只是想要他陪她睡觉而已,这有什么?
马车上他还让她躺在他的腿上睡觉呢!她几次睡着了都是他抱她回来的!
他又不是没见过她睡着的样子,她什么样子他没见过……
如今不过要他在她房中陪她睡觉罢了,为何不可?
反正他们以后也要成婚的,阿镜说过,成婚也是要睡在一张床上的!这有什么!
想到此前他病了,让他在她榻上休息,他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难不成——
她王兄睡觉认床?
安歌一时间脑中想了无数,一双眼满是疑惑地望着他。
只听见他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俯下身来凑近来望向她,眸中带着几分侵略的危险意味。
安歌不解地回望着,心里却忍不住打着鼓。
随后他只低头来,轻轻在她额头落了一吻,语气深长,征求着询问:“好了……王兄看着你睡着再走,可好?”
安歌可以确信,他一定是认床!
才会宁可看着她睡着后,也要回他的归云院。
可认床这种事,说出来很不体面。
他也是要面子的,若堂堂摄政王说自己认床,脸上会挂不住吧?所以总是找着各种由头!
她喜欢他,那也需要顾及他的自尊心,不能直接揭穿。
晏鹤川见安歌正发着呆不知在想些什么才没有应他。
他刚要出声,就见安歌眼神有了焦点,望着他妥协:“好。”
无碍,来日方长!一起睡觉罢了,多的是机会!
*
邱秀的聋哑之症,在江行舟的医治之下,已有了转好之象。
只是那日将她从行宫带走之时,她仍一心护主,不信她如今的惨状是叶家造成的。
在她心中,是太后娘娘怜她,不弃她聋哑,才将她安置在行宫,给她活干,给她一口饭吃。
她说不了话,也听不见,眼下想同她交流,都只能用写的,可她却不愿交代当年之事,仍对叶家忠心耿耿。
是日。
安歌随着晏鹤川一起去了廷振司看了邱秀的情况。
江行舟正提着药箱往里出来,与晏鹤川和安歌打了照面。
“王爷,长公主。”江行舟行了礼,眉宇间凝着一缕愁绪。
“事情可棘手?”安歌见他常常挂着笑的脸上此刻忧思重重,不禁关切问道。
江行舟轻叹了一口气:“不算棘手,只是这聋症快则半月,慢则一年,可叫她隐约听得见一二。至于这哑症,那剧毒入了喉,想再吐出字来,怕是困难。”
安歌想起这两日晏鹤川同她说起那公仪丞之事,脑中灵光一闪,伸手去扯了身侧人的衣袖:“王兄!你此前同我说过,这公仪丞师承西辽灵谷的戎岘,那他医术一定也很高湛!”
晏鹤川沉思着,点了点头。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邱秀一事关乎国本,是涉及大黎皇室秘辛……
他虽愿意同公仪丞结盟,但也知这不该将所有事都毫无保留地叫他都知晓。
“王爷无需为此顾虑,阿絮为人,我可担保。”江晚棠正好走出,听见了安歌的提议,也看到了晏鹤川脸上的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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