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手扶在朱栏上,小声嘀咕着:“这天上挂着的不都是一样的月吗……”
“如何一样?”晏鹤川可听得分明,稍有不悦地反问。
“就是一样的。”安歌故意气着他,回头来反驳,“还有,是我带他看的。”
晏鹤川神色怔住了,随后眉头微微一蹙,强压着心里头那股憋闷的劲,伸手去将她抬头看月的脸捧着转过来面对她。
他俯身下来,也不敢朝她重声了,生怕语气太凶,惹她不快。只能低声不解地问:“他有什么好?”
安歌看着他眼底笼着受伤的神色,心里却觉有几分小快意。
她眨了眨眼睛,不说话。
“说话。回答本王。”他语气带着一点怨意。
“我说我对他是有目的的,你信吗?”安歌见他眼中难得流露出了委屈样,于是小心翼翼问着。
晏鹤川听了她的话,更是一口气直接堵在了嗓子眼。
有目的?
“你前几日还对本王有目的,只一夕间便对着他有了目的?”他气笑了,随后蹙紧了眉头,唇线一抿,“褚安歌,还未登上大宝就想着怎么充盈后宫了?”
“我又不是对他有这种目的!”安歌意识到他理解错了,当即瞪大了眼。
可随即也恍然大悟了:“王兄是在同符今朝争风吃醋吗?”
“是又如何?”
他踩着她的话尾,毫不避讳地反问。
“早说你这般小心眼……”安歌嘀嘀咕咕着,心中正想着原来苏念儿的法子才是最好用的。
可当她正移开目光出神时,晏鹤川则又强调似的抬着她的下颌吻住了她。
安歌算是清楚了,他的心思昭然若揭时只一味地口是心非地吃着飞醋,如今将心意坦白,举动更是肆无忌惮。
光今日就几次三番朝她这般!
安歌身量小,拗不过他人高还力气大,轻而易举地被抵在朱栏边的红柱上。
好在他不像此前那般重的力道,轻柔里带着一点细微的惩戒,有意无意地探着她。
她被他堵得浑身酥麻,推拒开来,他又像是觉得不够地紧追着,扣紧了她。
直至许久才放过她。
安歌面颊滚烫极了,连耳根子都热得通红,她有些躲避地不敢去看他的神情,但知晓他一直在紧紧盯着她。
他虽松开了她,可手已然抚在她的脖颈处,他极近地靠着她,那双温柔的深眸将她从眉眼望到了唇瓣,随后又低头来轻轻吻了一下。
“王兄!”安歌有些恼羞成怒了,怨怼地抬眼看他,“你怎么能一直——”
“嗯?一直怎么?”他声音低低的,故作不解,在她面前轻轻挑了眉,直视着她的杏眸。
“一直……一直……”安歌吞吞吐吐的,不停想着词汇了,末了总结出了三个字,“轻薄我!”
“你轻薄本王时就可以?”晏鹤川觉得他这副娇羞的模样有几分好笑。
他在被她轻薄之时,若他不就范着,她还得掉眼泪。
他还以为,她应当不会抗拒同他有亲密之举的,怎么轮到他对她做同样的事,她一样会掉眼泪……
安歌被他说得理亏,支支吾吾地憋不出半个字来反驳。
“只许州官放火。”见她心虚,他带着些许无奈和细微嗔怪的,伸手轻轻捏了她的脸颊。“日后要当明君,可不能如此。”
安歌也不再故意激他了,她现下是知道了,若是日后惹他不悦,他一生气便只会用这招她是一点办法没有。
“我那日拿符今朝的佩囊,是因他的佩囊和那日我在章柳儿那儿看到的纹样一模一样,我怀疑章柳儿是去过齐丰的。”安歌主动解释道。
晏鹤川知她在解释那日为何会拿符今朝的佩囊,也知晓了她近几日为何会同符今朝往来。
敢情这小家伙是自己发觉端倪,故而又想着以身入局去探个明白?
晏鹤川神情也认真了下来,轻轻摩挲了两下她的后颈:“歌儿怀疑……符今朝与章柳儿是旧相识?”
安歌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而且呀,你想,假设她与何轻然是认识的,有备而来,故意在琴艺考核前夕才划破了我的手指好叫何轻然下了药,定是需要与何轻然串通好的!可她此前就入了王府,王府之中的人,一旦有何风吹草动,王兄又岂会不知?她若偷偷往外递信,府中人定会知晓。”
“想来琴艺考核那日与此事有关联的,唯有符今朝,我瞧着她那日是无意间滑落的香囊,立刻就拾起了,很是宝贝的模样,也好似……很怕被别人瞧见一般。”安歌细细思考着当日的情状,将疑虑尽数说明。
晏鹤川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头,随后眼底赞许地笑了开:“我们家歌儿,果然很聪慧。”
他赞赏地将指腹摸向了她那热意渐渐消退去的耳垂,眼底的笑意蔓延着,有几分意味不明。
安歌耳根子刚降了温,被他这么一触碰,当即又涌上了气血,她不着痕迹从他手中抽离开。
却又被他掐住了腰,他探究地望着她,语气洞悉一切:“聪慧到给本王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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