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手里的藤条绷断时,陈稳和林悦已经走出了营地外围的警戒线。林悦回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把肩上的工具包往上提了提。陈稳走在前头,脚步不快,每一步都踩得实,眼睛始终在地面与前方树影之间来回扫视。
他们没走张宇留下的脚印方向,也没沿着昨天取水的老路。陈稳选了一条偏南的坡道,地势缓缓抬升,植被逐渐变得密集。这里阳光被树冠切碎,落在地上是斑驳的灰绿,空气里有股湿土混着腐叶的气息。
“你确定这个方向能找着吃的?”林悦低声问。
“不一定。”陈稳停下,蹲下身拨开一丛低矮灌木,“但动物会选的地方,人也能用。刚才我看见一只鸟叼着果子飞过,落在这片林子里。”
他指着不远处一簇深色枝叶。那上面挂着成串暗红果实,表皮泛着微光,像凝固的血珠。
林悦走近几步,没急着伸手,反而皱眉:“这颜色太艳,以前没见过。”
“我也觉得不对。”陈稳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轻轻戳了下最低处的一颗果子。果皮裂开,渗出一点透明汁液,在阳光下很快蒸发。“没有虫啃,也没有兽迹,说明要么毒,要么没人发现。”
他站起身,绕着灌木转了一圈,目光落在背阴处的土壤上。那里泥土湿润,长着一层浅褐色苔藓,边缘还有几片被风吹落的叶子,叶脉清晰完整,没被腐蚀。
“这里有伴生植物。”他说,“这种苔藓喜欢和野果一起长,它本身不能吃,但能活的地方,通常有地下渗水。而且——”他俯身抓了把土,“土松,根系发达,说明底下不硬。”
林悦蹲下来,用手搓了搓土块。“你是说,这附近可能有块茎?”
“有可能。”陈稳点头,“先别动果子,等确认安全再说。”
两人继续往灌木后方探,走了十几步,林悦忽然抬手示意。她指了指右侧——岩壁底部有个半人高的洞口,被藤蔓半遮着,里面黑沉沉的,看不清多深。
“刚才没注意。”她压低声音,“这么小的洞,如果是野兽住的,外面该有粪便或者抓痕。”
陈稳走近,用木棍挑开垂挂的藤条,探头往里看。洞内空间不大,约莫两步纵深,地面干燥,没有泥泞或积水痕迹。他退后半步,将木棍伸进去,在靠近洞壁的位置轻轻敲了三下。
回声清脆,没有塌陷感。
“能进。”他说,“你在外面守着,我看看。”
林悦没拦他,只从工具包里抽出一段细绳递过去。“绑在腰上,万一里头有问题,我能拉你。”
陈稳接过绳子系好,一手持棍,弯腰钻了进去。
洞内比外面凉,空气流通,没有霉味。他贴着左侧岩壁往里走,木棍点地的声音稳定。走到最深处时,眼角余光扫到角落一堆灰白色的东西。
他蹲下,借着透进来的光仔细看。
是菌类。
成簇生长在岩石缝隙中,伞盖扁平,边缘微卷,表面有一层极薄的绒毛,闻起来有种淡淡的草腥气,不刺鼻。他记得在老家山里见过类似的品种,晒干后炖汤能补体力。
他没直接碰,而是用木棍尖端刮下一点菌肉,放在掌心搓开。质地细腻,不出水,也没有变色。
初步判断:可食。
再往旁边看,后面还堆着一团团干草,整齐码放,像是被什么动物长期使用过的窝。草质干燥,无虫蛀,捏一把松软不碎,带回营地铺地正合适。
他退出洞口,对林悦点头:“里面有吃的,也有能用的东西。”
林悦立刻动手。她从背包里取出随身带的宽叶藤蔓,用金属锯片割断、去梗,再以十字交叉的方式编织成两个托篮。篮底垫上厚叶防漏,一层放菌类,一层隔开干草。
陈稳则回到灌木丛边,这次换了个方式采果。他先用布巾裹住手,摘下一颗完整的果实,放进随身携带的陶罐里密封。接着又在周围挖了几处浅坑,翻出底下盘结的根茎——果然有拇指粗的块状物,外皮棕褐,内里洁白。
“这个能吃。”他咬下一小块尝了尝,微甜,无麻感,“和果子分开装,回去让李娜先试量。”
林悦把最后几捆干草绑紧,背在肩上。两大篮东西加起来分量不轻,但她站得稳,脚步也没乱。
“咱们带回去的,够撑四天以上。”她说。
陈稳站在洞口外,环顾四周。他从地上折了两根树枝,故意插在离洞穴不远的泥地上,形成一个三角标记。又在旁边踩出几道杂乱脚印,其中一只鞋故意歪斜,像是有人匆忙离开。
“张宇要是跟着,会以为我们来了不止两个人。”他说,“而且走得急,可能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让他猜去。”林悦冷笑,“反正我们没空回头看他演戏。”
陈稳最后看了眼那个洞口。藤蔓已经被他们重新拉回原位,遮得严实。若不细找,很难发现。
“走吧。”他说,“天黑前必须回营地。”
两人沿来路返回,步伐加快。林悦背着干草走在前,陈稳断后,手里仍握着那根木棍。途中经过一片开阔地,他忽然停下。
“怎么了?”林悦回头。
“风变了。”他抬头看了眼树梢,“刚才还是东南风,现在偏西了。”
“会影响什么?”
“火堆烟向会不一样。”他说,“王强他们在修陷阱,如果看到烟斜着往东飘,可能会以为我们遇到事了。”
“那就让他们知道我们在动。”林悦想了想,从包里摸出一块炭块,走到一块裸露的岩石边,蹲下,在石面上画了个箭头,指向营地方向。
“这是新记号?”陈稳问。
“嗯。”她站起身,“以后咱们出去,留下三种标记——直道是安全,拐弯是缓行,箭头是正常返程。谁要看懂了,自然明白。”
陈稳看着那支炭笔画出的箭头,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们继续走。太阳开始西斜,林间光影拉长,脚下的路也渐渐熟悉起来。再往前就是营地外围的绊线区,过了那里,就能看见避难所的屋顶。
林悦突然脚步一顿。
“怎么?”陈稳问。
她没答,而是慢慢放下肩上的干草捆,右手悄然滑向腰后的金属锯片。
陈稳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前方一棵树的根部,泥土被人翻动过,表面浮着一层新土。而原本应该埋在下面的绊线节点,此刻裸露在外,细藤断裂,末端参差不齐,像是被刀割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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