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简在袖子里发烫,像块刚从炉子里夹出来的炭。
白小璃没动,只是把手插进袖口,指尖碰了下那东西。热得有点刺手,但不是那种要烧起来的感觉,更像是……被人拿手指头戳她腰眼,一下一下,催她办事。
她抬头看天。
云海还在翻,可刚才那道金光门框已经没了。石台四周空荡荡的,只有风卷着碎石子打转。白衣使者还站在原地,跟之前一样,没眨眼,也没挪步。
“你这人挺敬业啊。”她开口,“站这么久不累?”
对方没反应。
她撇嘴,低头看自己掌心。那道徽痕淡得几乎看不见,可只要她运点灵力过去,它就亮一下,像夜市摊上那种按一次闪三下的LED灯牌。
她试着用狐火去碰它。
火苗刚挨上去,徽痕猛地一跳,整条手臂都麻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多了点东西——不是声音,也不是画面,就是一种“知道”,像是考试时突然想起来了被压在草稿纸底下的答案。
她知道了三个字:守虚位。
不多不少,就这三个字,后面啥都没有。
她皱眉,“守虚位”听着就不像好活。不像掌门,也不像长老,连个执事都算不上。虚的,说明没实权;守着,说明还得干活。合着是个背锅的预备役?
正想着,袖子里的玉简又热了。
这次不是轻轻戳,是直接腾空飞了出来,在她面前悬着,表面浮出三行字:
**守虚位,镇非常,违令者诛。**
字体古里古怪,但她一眼就认得。就像小时候学写名字,明明没练过,一看就知道怎么念。
她冷笑:“所以现在给我派活了?连个岗前培训都没有,直接上岗?”
她盯着那三行字看了两秒,忽然抬手,一巴掌拍在玉简上。
“诛谁?”她问,“你说我有资格诛,那我凭啥诛?靠嘴皮子说死他,还是拿这破玉简砸人?”
话音刚落,玉简剧烈震了一下。
一道金光从里面射出来,直冲她眉心。她本能想躲,可身体比脑子快,居然站着没动。
金光钻进去的瞬间,她眼前黑了一瞬。
再睁眼,脑子里多了一段东西。
不是功法,也不是秘术,是一种“权限”。就像她以前打工时公司给的系统账号,能进某些页面,能改某些数据,但每操作一次,后台都会记一笔,还会扣资源。
这个叫“代行权”。
她可以在特定情况下借用一点天地规则的力量。比如让某片区域的灵气短暂失衡,或者让某个符阵反向运转。听起来挺牛,可代价也清楚写着:每次用,八极锁灵阵就会松一分。
她瞳孔缩了下。
那个池子……那个她偷偷吸过灵气、觉醒血脉的地方,居然是个封印阵的核心?而她现在拿到的这点权力,居然是拿那个封印的稳定性换来的?
难怪请她来。
不是因为她强,也不是因为她有名。
是因为她敢干别人不敢干的事,还能装傻充愣混过去。
她是那个可以踩线、但还没越线的人。是根能撑住场面、又不会立刻把天捅塌的棍子。
她慢慢收回手,玉简落回掌心,温度恢复正常。
“有意思。”她说,“合着我不是来当差的,是来当保险丝的?熔了就熔了,反正还能换下一个。”
她抬头看向白衣使者。
“你们高层是不是觉得,我这种出身散修、没背景没靠山的最好拿捏?出了事推我出去顶雷,功劳算你们的,黑锅我背?”
那人依旧不动。
她也不指望他答。自顾自笑了下,把玉简塞回袖子。
“行啊。”她说,“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更耐烧。”
她转身走到石台边缘,俯视下方。
云海裂开一条缝,底下山脉走势清晰可见。中间那块圆形空地,灵气波动依旧微弱,但频率跟她体内的气息完全一致。她现在明白了,那不是巧合。
她吸过的那缕灵气,本就不该存在。她觉醒的那部分血脉,本来就被锁着。
她不是偶然闯进去的。
她是被“选中”进去的。
就像现在,又被“选中”站在这里。
天上这群人,从头到尾就没打算让她当个普通修士。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听话的工具,而是一个能在规则边缘走钢丝、还能把事情办成的疯子。
偏偏她就是这种人。
以前在玄穹大陆,她靠签到系统苟着发育,今天怼掌门,明天偷秘籍,后天搅黄大比,活得像个街头混混。可每一次看似胡闹的行为,都在无意中撬动了某些大局。
她挑拨玄天宗和青阳派开战,结果打破了资源垄断;
她混进秘境抢机缘,反而揭了三大仙域的黑账;
她拒绝登记录籍,反倒引出了地下灵池的存在。
她从来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人。
所以他们看上了她。
不是因为她多强,而是因为她“不可控”。
可控的人,做不了这种事。
她站在那儿,风吹得红衣猎猎作响,九尾在身后轻轻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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