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不是这样!
他想喊,想阻止,想告诉佐助这条路通往的不是救赎,而是更深的毁灭!他带着他离开木叶,不是为了让他被另一种更黑暗的仇恨吞噬,不是要成为佐助新的复仇理由!
他想要的是改变那个预见到的、充满鲜血和死亡的未来!
可现在呢?他躺在这里,自己这副惨状,正逐渐亲手将佐助推向了那个他最不愿看到的方向。
强烈的情绪淹没了他。愧疚,自责,恐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逼疯。右眼的剧痛在这一刻攀至顶峰,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同时穿刺,视野中的血色光斑疯狂炸裂。
【“恰拉助,力量不是为了毁灭。”】
一个无比熟悉的、温和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
是鼬的声音。
不是现在这个冰冷无情的宇智波鼬。是月读世界里,那个会摸着他的头,耐心纠正他手里剑姿势,会在夜晚替他盖好被子,会因为他一点点进步而微笑的……哥哥。
温暖的夕阳把和室染成橘红色,空气里有淡淡的食物香气。小小的黑发男孩——是他自己在练习手里剑。又一次失误,手里剑歪歪扭扭地钉在了树干上。
他懊恼地踢了一下地上的石子。
“怎么了?”宇智波鼬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声音温和。
恰拉助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角:“我……我是不是很笨?连查克拉和手里剑操控都控制不好……”
鼬轻轻叹了口气,没有直接回答。他伸出手,托起恰拉助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并不深邃,反而满是温和的暖意。
“恰拉助,力量有很多种。”鼬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强大的实力很重要,但理解和守护的心同样珍贵。不要被眼前的强弱迷惑,更不要……让仇恨支配你的选择。”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恰拉助的眼角。
“这双眼睛,是为了看清重要的东西,是为了守护想要守护的人。如果被黑暗蒙蔽,失去了初衷,得到再强的力量,也只会带来痛苦。”
恰拉助怔怔地看着鼬,看着那双映照着夕阳的、温柔的眼睛。
“不要……仇恨……”昏迷中的恰拉助,无意识地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一滴混着血的眼泪,从左眼紧闭的眼缝中滑落,和右眼的血泪混在一起,蜿蜒而下。
哥哥……你说得对……
可是……我好像……做不到了……
我不仅没能保护好他,还让他……因为我……
剧烈的痛苦和精神的冲击彻底卷走了他残存的意识。他最后感觉到的,是佐助骤然收紧的手臂,和那怀抱传来的、几乎烫伤人的温度。然后,一切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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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有意识时,痛苦似乎变得钝化了,或者说,身体已经习惯了这种持续的折磨。他发现自己躺在稍微柔软些的地方——大概是房间里那张唯一的破床上。身上破碎的衣服被换掉了,伤口处传来清凉的、带着草药气息的感觉,被粗糙但认真地包扎过。
是佐助做的?他哪里来的药?
他艰难地转动唯一能视物的左眼,视线模糊地扫视。
佐助就坐在床边的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头仰着,闭着眼。但恰拉助能看出他没睡,那紧绷的身体和微微颤动的眼皮,显示他正处于极度警惕和疲惫之中。少年的脸色很白,眼下有着浓重的青
察觉到他的动静,佐助立刻睁眼凑近,写轮眼已经关闭,但那双墨色瞳孔里沉淀的阴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深:“醒了?感觉怎么样?”
恰拉助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冒火,发不出声音。
佐助立刻拿过旁边一个破旧的杯子,里面是清水。他小心地扶起恰拉助的上半身,把杯沿凑到他唇边。
清凉的水滑过灼痛的喉咙,带来短暂的舒缓。恰拉助小口吞咽着,能感觉到佐助扶着他的手臂稳定而有力,和以前在木叶时那个单薄的佐助,又似乎有了微妙的不同。
“是那个叫绝的怪物送来的水和药。”佐助低声说,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我没让他靠近你。”
恰拉助微微点头。绝……大概是带土的监控吧。这种施舍般的“照顾”,带着赤裸裸的羞辱。
他尝试调动查克拉,体内依旧空空如也,带土留下的那股阴冷力量像跗骨之蛆,盘踞着,阻碍着他的恢复。右眼的剧痛虽然不再那么尖锐欲狂,但那空洞的、持续不断的钝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失去了什么。
“你的眼睛……”佐助的目光落在他紧闭的、被白色绷带覆盖右眼上,声音里带着一丝压得很低的颤音,“……很严重?”
恰拉助沉默了一下,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艰难地回答:“……过度使用……万花筒的……代价……”
他隐瞒了带土刻意折磨的部分,不想再刺激佐助。
佐助的拳头猛地握紧,指节捏得发白。他死死盯着恰拉助苍白虚弱的脸,墨色的眼底翻涌着激烈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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