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离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压抑的阻力。宇智波恰拉助与宇智波佐助,两个容貌酷似、命运却截然相反的少年,隔着旗木卡卡西这道沉默而警惕的屏障,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却远比刀剑相向更为激烈的对峙。
恰拉助那句充满挑衅的“冒牌货”和指向脑袋的轻蔑手势,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佐助心中最敏感、最鲜血淋漓的伤口。若不是卡卡西那只按在他肩膀上、不容抗拒的手,佐助恐怕早已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泄那几乎要将自己焚毁的怒火。
他死死地盯着恰拉助,胸膛剧烈起伏,牙关紧咬,那双黑色的眼眸中翻涌着滔天的恨意、无法言说的痛苦,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对于对方那种“完好无损”状态的酸楚。这个自称宇智波恰拉助的家伙,就像一面光洁无瑕、却扭曲异常的镜子,映照出的,是他永远无法企及、甚至不敢去想象的另一种人生可能。这种映照本身,就是一种最残忍的酷刑。
恰拉助同样不好受。佐助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暗情绪,像冰冷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他的傲慢和镇定,似乎正好刺激出了宇智波佐助的这股浓烈的负面能量,甚至恰拉助还有闲心想佐助会就此提升写轮眼也不一定。但他无法理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个宇智波——一个本应和他一样,享受着家族荣光、拥有着光明未来的宇智波——变成眼前这副仿佛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只剩下仇恨与绝望的模样?
沉默在持续,每一秒都如同刀割。这种无声的较量,比拼的是意志,更是对自身认知坚固程度的考验。
最终,还是恰拉助先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他并非屈服,而是那股源自心底的巨大困惑和不安,促使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打破这诡异的平衡,试图从这片令人绝望的迷雾中,找到一丝能够抓住的线索。他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虽然依旧保持着矜持的姿态,但语气中的挑衅意味减弱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试探性的、连他自己都未完全意识到的寻求认同:
“喂…”他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我说…我们之间,可能存在着某种…难以理解的误会。”他斟酌着用词,尽量避免再次刺激到对方那敏感的神经,“我来自…一个地方。一个和这里…可能不太一样的地方。”
他顿了顿,观察着佐助的反应。然而,佐助只是用那双冰冷依旧、甚至更添几分讥诮的眼睛盯着他,仿佛在看他还能编出什么可笑的故事。
恰拉助压下心中的不悦,继续艰难地组织语言:“在我的地方,宇智波一族…很好。木叶也很好。大家…都很好。”他试图描述,却发现那些曾经认为理所当然的日常,在此刻此地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奇怪,但这是事实。也许…也许我们只是…走错了不同的路?”
这个苍白的比喻显然无法打动佐助分毫。后者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其冰冷的、充满讽刺的弧度,仿佛在嘲笑他的天真和愚蠢。
恰拉助感到一阵无力感袭来。他意识到,常规的解释在这个充满敌意的“自己”面前,根本行不通。他需要找到更具冲击力、更能引起共鸣的切入点。而在他的人生中,最坚固、最不容置疑的基石,无疑就是…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尼桑宇智波鼬那温柔而强大的身影。是了,尼桑!无论这个世界变得多么诡异,尼桑的存在,尼桑对他的教导和关爱,一定是共通的!这一定是连接两个世界、打破眼前僵局的关键!
一股莫名的信心涌上心头,他重新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种试图建立连接的迫切,语气也下意识地放缓,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提及亲近之人时特有的熟稔和依赖:
“你看…就像…就像鼬…”他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个名字,同时紧密地观察着佐助的表情变化,“在我那里,尼桑他…他一直都很照顾我。虽然身为暗部分队长很忙,但总会抽空指导我修炼。”他的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回忆的暖意,“我记得有一次练习手里剑术,我总是掌握不好角度,尼桑他就手把手地教我,告诉我查克拉的流动要像呼吸一样自然…还有…”
他试图分享那些温暖的、证明“尼桑鼬”存在的细节,希望借此能唤起对方类似的记忆,哪怕只有一丝共鸣,也能为这绝望的对话打开一个缺口。
然而,他大错特错。
“鼬”这个名字,从恰拉助口中以一种如此自然、甚至带着亲昵和崇拜的语气说出来,听在宇智波佐助的耳中,不啻于世界上最恶毒、最刺耳的诅咒!它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他灵魂深处那道从未愈合、永远鲜血淋漓的伤口上!
恰拉助每多说一个关于“尼桑鼬”如何温柔、如何强大、如何关爱他的字眼,佐助眼中的血色就浓郁一分,身体的颤抖就剧烈一分!那些话语,与他记忆中那个血腥之夜、那个男人冰冷残酷的眼神、那双沾满父母和族人鲜血的手…形成了最极端、最残忍、最令人作呕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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