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笙回来的时候,夕阳的余晖还未散尽。
穿过庄园大门,先是草坪和花园,其中来来往往的佣人修剪花卉和绿篱,鎏金拱门处早就有人等着吹笙。
是管家先生。
他让人接过吹笙的包,说:“林小姐回来了,先生正等着您用餐。”
吹笙没有多说,她也不问为什么顾冕知道她没吃晚饭,“谢谢。”
这一次两个人换了小一些的方桌,吹笙还记得在这张桌子下发生了什么,还有顾冕落荒而逃的场景。
现在,眼睛亮晶晶望着她的顾冕,眼里不加掩饰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俊秀的眉宇舒展显得温良,脸比昨天多了气色,唇也红了一些。
“你回来了。”像是留守在家里的丈夫等着下班之后的妻子回家。
等着吹笙在对面坐下来,顾冕闻见若有若无的浅香,淡淡地勾人心神,一天都想着。
不由自主倾身,想要离吹笙更近。
“好想你。”顾冕看着吹笙眼神和小狗别无二致,湿漉漉的、可怜的、祈求抚摸的。
他甚至往前嗅了嗅,确定吹笙身上确定没有其他味道,比如男人的香水味。
他身后有一条无形的尾巴疯狂摇摆。
尽情倾述爱意,压抑了很久,顾冕恨不得把存蓄了五年的爱恋一口气吐露出来,能把吹笙的心一下子淹没,最好只属于他。
吹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嗯。”
这样顾冕已经很满足,人就在他看得见的地方、不是冰冷的屏幕。
他让人跟着她们,实时汇报情况,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科斯塔现在该头疼,想到这,顾冕勾起唇角。
面上还是一片无辜,什么也不提,也不说情敌坏话。
两个人静默无声用餐,小小的方桌上都是两人喜欢的菜,桌布地下也静悄悄的。
顾冕只吃自己面前的菜。
金属划过瓷器,发出拉扯耳膜的尖锐声音,顾冕放下叉子,他的惯用手包着纱布,左手夹菜不方便。
吹笙起身,想要去叫人。
“等等。”顾冕叫住她,左手把筷子拿起来,说:“没事,不用去麻烦他们,习惯几天就好。”
“好,顾总。”吹笙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坐下来继续用餐。
顾冕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今天下午,吹笙递给科斯塔咖啡,两人的指尖有零点三秒的接触。
顾冕继续艰难地吃碗里的白米饭。
余光扫到她冷玉一般的眼睛,似乎把一切都看透了。他心底郁积,嫉妒一下下搅得他的心脏酸疼。
传过来的照片,明亮洁净的角落里,两个人相视一笑,恍若一对享受清闲时光的爱侣。
顾冕攥紧手心,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传来刺痛。
佣人收拾好餐桌,偌大的大厅就剩下两个人,还是原来的位置,一如既往的暗色丝绒沙发。
药箱已经放在顾冕手边,柔软的碎发垂在额前,室内没穿外套,还是早上那件灰色薄领毛衣,袖口细细挽上去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就这样看着吹笙,可怜巴巴地把手放在左手上面。
吹笙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布料凹陷进去,两个人短距离些微缩短,她敏锐地察觉到身边人渐渐急促的呼吸声。
手上的纱布被一层层剥开,顾冕也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层层脱落,在她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今天开心吗?”他看见吹笙对科斯塔笑了。
“嗯,科斯塔先生很有趣、他的前女友伊南娜小姐很漂亮很活泼。”吹笙专注地给他伤口上药,漫不经心回答。
伤口看起来有点撕裂,但是已经没有昨天严重。
吹笙垂眸不笑的时候像是玉与瓷铸成的美人像,矜贵又遥不可及。
顾冕只能注意到鸦羽似的睫毛投下的阴影、冷白指尖划过手心泛起的痒意。
他见过吹笙这幅样子——悬挂在科斯塔画室的半成品画作。
只是那幅画更清冷、连悲悯洒落人间的温柔都是冷的。
发现不论吹笙是什么样子,他的灵魂依旧会为她震颤,甚至嫉妒科斯塔见过他没见过的吹笙。
“没有人会不喜欢吹笙。”顾冕是陈述事实的语气,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我不嫉妒,只是......想参与你的生活。”
吹笙打上最后一个结,纤细的指尖比纱布上更白,抬起头,清凌凌的眼睛直视顾冕:“顾总,和你工作很开心,但我必须诚实地说,我对你只有对上司的感觉,没有心动的信号。”
“不想耽误你,你会遇见更合适的人。”吹笙说。
顾冕有命中注定的女主。
她说的太诚恳,顾冕忽视不了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暧昧感觉,挫败地偏过头不看她,颇有一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美感。
“我知道。”
“但是不代表以后,我可以等,你还没有结婚不是吗?”
先不说顾冕不会让吹笙和其他男人结婚,大不了......他当小三。
底线是一退再退的,况且顾冕对吹笙没有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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