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芒实验室的晨光刚漫过研发区的操作台,苏晚就攥着那张海外基地的照片,把傅景深和技术部的人都叫到了会议室。照片被平铺在桌面上,母亲穿着白色实验服的身影在模糊的像素里若隐若现,她的指尖反复划过照片边缘,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技术部能不能再放大?我想看看妈妈的手腕——她当年车祸后留下过一道疤,就在这里。”
技术部老周立刻调来了高清扫描仪,屏幕上的画面一点点清晰,可母亲手腕的位置正好被一个金属仪器挡住,什么都看不见。苏晚的心脏像被攥紧,刚燃起的希望又蒙上一层灰:“再试试别的角度,有没有可能恢复被遮挡的部分?”
“苏总,这照片的原始分辨率太低,就算恢复也会失真,没法确定是不是疤痕。”老周的声音带着歉意,“而且我们查了拍摄设备的IP,是在海外一个临时基站发出来的,用完就注销了,根本找不到拍摄者的信息。”
傅景深走到苏晚身边,轻轻按住她紧绷的肩膀:“别着急,我们还有其他办法。国际刑警已经联系了当地的线人,让他们去基地附近探查,最快今天下午就能有消息。在这之前,我们得先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不能冒然行动。”
他的话音刚落,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李医生拿着一叠文件快步走进来,脸色凝重得吓人:“苏晚,你不能去海外!那个神秘人的话是假的,你妈妈……她当年确实不在了!”
苏晚猛地抬头,手里的照片差点滑落在地:“李医生,您怎么这么肯定?这张照片……”
“照片我已经看过了,是合成的。”李医生把文件摊开,最上面是当年的车祸死亡证明,红色的公章还清晰可见,“你看这里,死亡证明的编号是‘市公医字-001’,对应的是市第一医院的急诊记录,上面有三个主治医师的签名,还有你外婆当时的确认签字——这些都是无法伪造的。”
他翻到下一页,是车祸现场的勘验报告,上面附着几张黑白照片,其中一张拍的是母亲随身携带的钢笔——笔帽上有个小小的缺口,是苏晚小时候不小心摔的,这个细节除了家人,外人根本不知道。“当时这支笔在现场被找到,笔身变形,里面的墨水都渗出来了,和车祸撞击的痕迹完全吻合。如果你妈妈没出事,这支笔怎么会在现场?”
苏晚的手指抚过照片上的钢笔,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用这支笔给她批改作业,笔帽的缺口还蹭过她的脸颊,那种触感她到现在都记得。可照片里的母亲明明那么真实,那个神秘人的话也不像假的,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还有那个神秘人,他说自己是你妈妈当年的助手,可我查了星芒的老员工名单,根本没有符合他描述的人。”李医生的语气更沉了,“你妈妈当年的助手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周明,周明早就被陈景峰收买,现在还在监狱里——那个神秘人,很可能是陈景峰的残余势力伪装的!”
傅景深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拿出手机,调出技术部刚发来的神秘人画像:“我们根据监控拍到的模糊影像做了画像,让国际刑警比对了陈景峰的海外人脉,发现这个人很像陈景峰的侄子陈宇——就是之前操控DK生物科技,给外婆下毒的那个人!”
“陈宇?”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她想起之前在废弃药厂,陈宇拿着枪威胁她的样子,那种阴狠的眼神和昨晚的神秘人如出一辙,“他为什么要骗我说妈妈还活着?难道是想引我去海外基地,设陷阱抓我?”
“很有可能。”李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苏晚的肩膀,“陈景峰倒台后,陈宇一直想夺回星芒的配方,他知道你最在乎你妈妈,所以才用‘母亲存活’当诱饵,就是想让你失去理智,自投罗网。你要是真去了海外基地,说不定会和当年你妈妈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苏晚靠在椅背上,手里的照片慢慢滑落。她想起昨晚激动得一夜没睡,甚至已经收拾好了去海外的行李,现在看来,那些期待不过是敌人精心编织的骗局。可心里还是有个声音在说:万一……万一妈妈真的还活着呢?万一照片是真的,只是大家都弄错了呢?
傅景深看出了她的犹豫,蹲下来,视线和她平齐:“我知道你不愿意相信,换做是我,我也会抱有希望。但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险,等国际刑警的线人传来消息,确认基地里没有你妈妈的踪迹,我们再彻底放下这个念头,好不好?”
苏晚点点头,擦掉脸上的眼泪。她知道傅景深和李医生都是为了她好,可心里的那点期待,还是像根细刺,扎得她隐隐作痛。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实验室里的气氛格外沉重。苏晚坐在母亲的旧办公桌前,翻看着母亲当年的研发笔记,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一点“存活”的线索。笔记里的字迹从工整到潦草,最后几页甚至还沾着咖啡渍,能看出母亲当年研发时的疲惫和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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