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姐妹在秋月宫斗得你死我活。
可在崔玉枝眼里,她们的现在,不就是崔玉枝的未来吗?
崔家妹妹崔玉琴的入宫之日,就定在三日之后。
她这个当姐姐的,连跟这个后入宫的妹妹平起平坐的资格都没有!
堂堂太子妃,混得还不如萧玲儿呢。
至少,萧玲儿被贬为侍妾后,萧雨嫣入宫拿到的也同样是侍妾的位分。
没有越过萧玲儿去。
而她,反而要仰仗妹妹的鼻息,向自己的妹妹执妾礼。
一想到未来可能面临的窘境,崔玉枝代入感极强,几乎就把萧雨嫣带入成了崔玉琴。
次日,萧雨嫣再次在映秀宫对着云筝阴阳怪气时,崔玉枝果然发作了。
“小萧侍妾,你口口声声都是世家嫡女,这就是萧家的教养吗?”
“云侧妃位份在你之上,你不行礼问安便罢了,还敢在此出言不逊?谁给你的胆子!”
萧雨嫣一愣。
她入宫这几日,见崔玉枝一直病恹恹的不管事,太子又连续宿在她那里,便有些忘乎所以。
此刻,脸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的。
但碍于身份,她只得咬着唇,对着云筝福了一礼:“给云侧妃请安。”
云筝看上去很平静,却没有喊她起来,只跟崔玉枝聊天。
等了好一会儿,萧雨嫣跪不住了,自行起身。
崔玉枝又是一通斥责。
不仅把她骂了个红脸红眼,还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例。
一下子,整个东宫都知道了。
萧家女得宠归得宠,但得罪了云侧妃,照样讨不到什么好。
……
晚上,云筝正准备歇下。
几天不见的周允祚,却踏着月色来了采薇宫。
他笑得一脸神秘,一进来就挥手屏退了左右。
他拉着云筝的手在窗边榻上坐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筝儿,孤为你寻到母家了!”
云筝心中早已了然。
但戏演到了这里,惊愕和茫然当然是更要做足:
“殿下,您说什么?母家?臣妾当真不是爹爹的女儿?不是云家的女儿?”
她困惑,激动,又压抑。
周允祚心里满足极了。
他说:“你可还记得你小时候是不是走丢了?有没有被收养的印象?”
云筝配合地蹙起秀眉,努力回忆。
半晌,才迟疑地摇了摇头,脆弱地垂下眉眼说:
“臣妾,实在是记不太清了,别说走丢了,就是出门的印象都没有。”
“只是长大之后,才恍惚想起来一些片段,和现在的生活有所出入。”
“但具体如何都模糊了……我也跟爹爹和姐姐说过,但她们都说,我是小时候生病烧糊涂了记错了。”
“兴许,确实是臣妾记错了吧?”
她将那种彷徨演绎入木三分。
周允祚见状更高兴了,他进一步引导,声音温和:
“那你可还记得,小时候在海边捡贝壳的事?阳光,沙滩,还有咸咸的海风?”
云筝的眸光瞬间被点亮:
“那倒是记得的,臣妾记得小时候是在海边,对了……”
“似乎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臣妾记得自己走路都还会摔倒,那天,臣妾在海边捡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是纯白色的贝壳,边缘带着淡淡的虹彩。”
“我记得母亲好像叫人帮我把那贝壳打磨了一下,然后,给我嵌在了一块白玉里,做成了一条项链?”
周允祚脸上的笑容绽开,很是得意。
他不再卖关子,而是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
随后,又从锦囊中小心地取出一条项链。
那项链由一根七彩的丝绳系着,下方坠着一块温润的白玉平安锁。
而锁片的中央,赫然镶嵌着一枚小巧玲珑、色泽纯白、边缘泛着淡淡虹彩的贝壳!
与云筝方才描述的,一般无二。
“啊!”
云筝猛地用手捂住了嘴,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项链,身体微微颤抖。
她的目光在项链和周允祚的脸上来回移动,哽咽道:
“这……这是……”
“殿下!这怎么可能?!”
周允祚将项链放入她冰凉的手中。
看着她激动得不能自已的模样,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与怜爱。
他握住她的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沉稳而笃定地娓娓道来:
“傻丫头,你本就不是那云家之女。你本是宁县苏氏女,生于永昌十二年三月初三,卯时三刻。”
“你曾祖父苏明远,曾任国子监祭酒,先祖父苏文正公,更是两朝帝师,清名满天下。”
“苏家世代书香,诗礼传家,乃江南一等一的清流名门。”
“你出生三年后,你们一家从宁县搬回了苏州老宅,随后,当年的元宵节,你随母亲回外祖家省亲,于上元灯会时不慎与家人走散,从此下落不明。”
“苏家和你外祖柳家,派人寻找了多年,始终未有音讯。”
“没想到,你竟被人牙子拐带至青州,卖给了那个老泼皮,说是当女儿养,实际上是买来当给他们当奴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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