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暖融融的屋子里,立马就是一冷。
春和看向云筝,眼中更加敬畏。
云筝也看向春和耸了耸肩,仿佛在说:“你看?”
春和服了。
真的是服了,再也不焦虑了。
有云筝这样式的主子,她还焦虑个什么啊?
云筝则轻轻叹了口气。
她虽早知道崔玉枝这等被家族庇护着长大的贵女,心理素质堪忧。
却也万万没想到,竟差到这般地步。
自己只不过是想让她多躺一阵子,结果,她直接吐血晕厥了?
云筝在心里摇了摇头。
这要是让她知道,她一心维护的兄长,并非她一母所出的亲哥哥,还痴恋着她丈夫的侧妃,处处帮着萧玲儿对付她这个亲妹妹……
那她岂不是当场就要给自己表演一个香消玉殒?
不行不行。
云筝想着,以后对崔玉枝,可得悠着点儿了。
要是一不小心玩死了,自己可不是亏大了??
“更衣,我们再去映秀宫一趟。”
云筝起身吩咐道。
……
映秀宫内,又是压抑恐慌的气息。
宫人们屏息静气,神色惶然。
太子妃病了这么久,先是除夕病倒,又是元宵小产,好不容易有起色,宫人们本是松了一口气。
结果,太子妃不知道怎么又气晕了。
这种情形下,最底层的宫人自然没好日子过。
说不定死都死得不明不白。
崔玉枝面无血色地躺在榻上,双目紧闭。
宝月跪在榻边,眼睛哭得红肿。
两名太医刚刚诊完脉,正低声交谈着。
云筝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她上前问:“宝月,姐姐怎么样了?”
“我来的时候还好端端的,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吐血昏迷了?”
宝月见到云筝,如同见了主心骨,带着哭腔道:
“侧妃娘娘,您可来了,都怪奴婢,都怪奴婢让娘娘听了不该听的的话。”
“御医说,娘娘小产后本就体虚血亏,这次实在心脉受损,引发血崩之兆,情况危殆。”
“眼下御医已经施了针止血了,但娘娘能不能醒过来,全看天意……”
说着,又呜咽起来。
云筝转向那两位太医:“姐姐什么时候能醒来?”
一位年纪稍长的太医拱手回话,面露惭愧:
“回侧妃娘娘,非是臣等不尽心。”
“只是如今皇上龙体欠安,御医署诸位圣手,都在陛下跟前,实在分拨不出更多人手。”
“太子妃娘娘连续经受太多刺激,这次血崩来得凶险,眼下只能说暂时止住了。”
“之后,我们打算用参汤吊着,再施以针砭稳住心脉,至于能否转醒……老臣也实在不敢妄断。”
云筝闻言,眉头紧蹙,面上装出忧虑。
皇帝病重,太医院精锐自然优先保障皇帝。
崔玉枝虽贵为太子妃,在此刻也只能往后排。
云筝嘱咐了宝月两句:“别乱说话,本宫保你。”
宝月自然懂得。
之后,门外传来太监的通传:“太子殿下驾到——”
周允祚大步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还是很疲惫,但太子妃不好,他不可能不闻不问。
尤其是在这种关键时刻。
崔家再怎么对他不敬,他也万万不可得罪了。
云筝看到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的崔玉枝身上。
他的脚步猛地顿住。
他似乎是怔住了。
也是,他已经好久没有来看过崔玉枝了。
他印象中那个端庄大方的太子妃,竟变得如此瘦削、脆弱。
周允祚的眼眶微微泛红。
他没看云筝,快步走到榻边,俯下身,指尖似乎想碰碰崔玉枝的脸。
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只紧紧握成了拳,问:
“怎么会突然就病得这样重?之前不是说,好生将养便无大碍吗?”
宝月跪在一旁,泣不成声,不敢答话。
云筝福礼后,说:“殿下,都是臣妾不好。”
“今日来给姐姐请安,许是说了些不当说的话,惹得姐姐动了气。”
“臣妾万万没想到,姐姐身子竟虚弱至此……”
说着便欲跪下。
周允祚伸手虚扶了一下,声音依旧沉哑:
“不关你的事,她向来不晓得爱惜自己。”
“孤说过她身子不好,让她不必早早怀孕,她偏不听。”
他还责怪上崔玉枝了。
云筝一阵无语,干脆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周允祚。
反正,宝月在里面。
宝月是个胆子小的,只要她还要命,就不敢乱说。
春和跟在云筝身后,悄悄用帕子按了按眼角:
“殿下进来的时候瞧着只是例行公事来看一眼,但真见着了太子妃,看着还是疼太子妃的。”
云筝嗯了一声。
她当然也看出来,周允祚一开始只是不得不来。
来了之后,才被崔玉枝的病容惊到了。
春和说道:
“奴婢听说,早年太子妃还没入宫时,有次染了风寒,咳嗽不止,殿下亲自盯着人熬了川贝雪梨送去崔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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