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静背上火辣辣地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可看着方姑姑的辫子,却再不敢多说半个字。
她死死咬着下唇,将所有怨毒和不甘都咽回肚子里,只在心里疯狂地诅咒。
等着!
都给本姑娘等着!
等我有朝一日飞上枝头,当了妃嫔。
第一个就弄死你这个老虔婆!
到那个时候,我也要像云筝今天这样。
不,我要比她更威风,把你们这些贱婢全都踩在脚下!
方姑姑则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懒得再理会这个看起来怪怪的新宫女,转身去训诫其他人了。
……
云筝回到采薇宫,刚踏入内室,便闻到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
她抬眼望去,果然见顾轻弦又倚在她的床上,眼眸微阖,墨发铺散,仿佛这里是他自己的卧房。
春和小心翼翼地在一旁摆放午膳。
见到云筝回来,她松了口气,低声道:“主子,顾大人来了有一会儿了……”
言下之意,这位爷她们谁也伺候不起,也不敢赶。
百灵看到顾轻弦第一眼,吓了一跳,但比起第一次见到已是镇定不少。
她转身出去,默默地将碗筷又添置了一副。
云筝无奈地摇摇头,这家伙现在是越来越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饭菜都准备好了,她挥挥手,示意春和百灵先下去。
她走到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仿佛睡着的顾轻弦,伸出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小腿:
“喂,醒醒。不饿吗?还要我把你抱到椅子上去吃饭?”
顾轻弦缓缓睁开眼,那双桃花眼里只有慵懒。
他握住云筝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脚踝,在她细腻的肌肤上摩挲了一下,说:“就你?抱得动我吗?”
云筝触电般想把脚抽回来,却被他握得更紧。
她瞪他:“松手,吃饭。”
顾轻弦低笑一声,这才慢悠悠地松开手,坐起身:“正好,饿了。”
两人相对而坐,安静地用膳。
顾轻弦一边吃一边说:“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宫里恐有变故,你需有些心理准备。”
云筝夹菜的手一顿,抬眼看他:“什么变故?”
她想到周允祚这几日都情绪不好,早上总是匆匆说要去照顾皇帝。
顾轻弦声音压得低了些,只有两人能听清:“皇上这两日的情形,看着不大妙。”
“啊?就因为除夕夜多饮了几杯?”云筝想着,就那几杯酒,一点风寒,不至于吧。
“那几杯酒,不过是个引子罢了。”顾轻弦叹了口气,“陛下勤政,数十年来宵衣旰食,早已熬干了心血,底子虚空得很。”
“前两年,他就不过是强弩之末,全靠名贵药材吊着那一口气,这次风寒引发旧疾,来势汹汹。”
“御医署的那帮老家伙,怕是回天乏术了。”
云筝沉默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果然……996要不得啊,连皇帝都扛不住。”
顾轻弦没听懂996是何意,但大致明白她的感慨,淡淡道:“若陛下真有万一,京城……乃至整个天下,都免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储君虽立,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皇帝一旦驾崩,必然是一场权力的重新洗牌,其中凶险,难以预料。
毕竟,皇后手上可是手握三个皇子呢!
只要太子出一点点意外,即使不死,只是残了,这天下就能顺理成章地姓萧了。
云筝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会小心的。”
顾轻弦确定她会认真对待,语气轻松了些:“哦,那个林家小女儿,已经给你弄出来了。”
云筝眼睛一亮:“这么快?人在哪里?安全吗?”
“那小姑娘主意大。”顾轻弦唇角微扬,说,“她为了避免崔家搜寻,直接让我安排她入宫了。”
“啊?”云筝又惊了一下。
但随即一想,她无论把人藏在哪里,崔家都能找到。
而这宫里是最危险的地方,但也确实是崔家最难伸手的地方。
顾轻弦说:“我将她安排进了刚入宫的那批小宫女里,身份文书都已打点妥当,无人能查出破绽,现在,应该已经到东宫了。”
云筝想起今日在宫女所见到的那群小姑娘,忙问:“她在宫里叫什么名字?”
“言清。年纪最小的那个便是她。”顾轻弦答道。
云筝回想了一下,今天在云静身边,确实有个看起来格外稚嫩的小姑娘。
原来,她就是林清言。
她心下稍安,说:“如此便好。多谢了。”
“举手之劳。”顾轻弦看着她高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也高兴起来,眼中笑意加深,“还有一件事。”
“嗯?”
“某人之前不是说,想问问江南哪家落魄世家,缺个走丢的女儿,好去认祖归宗吗?”
云筝身体向前倾了倾:“你有人选了?”
顾轻弦说:“江南世家太多,我仔细斟酌了一番,筛选出了三家,打算明日亲自下江南一趟去会一会,看看哪家最适合与你云侍妾,来一场骨肉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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