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筝听着萧玲儿做作的声音,心下一片漠然。
呵,不过是拿捏住了两个对她来说已经无关紧要的垃圾而已,瞧把萧玲儿高兴的,声调都高了一个八度。
但云筝只是暗自笑了笑,面上还是装出了惊讶与无措,循着萧玲儿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姐姐云静。
四目相对。
云静眼中是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看到宫中富贵、妹妹一身派头的震惊与羡慕,也有对比自身的不甘、嫉妒。
要知道,当年是她不愿意进宫,央求云筝替她来的,没想到,云筝进了宫竟然还能有这样顶好的造化。
云静一眼就后悔了。
为什么入宫的不是她?
为什么得到这样造化的不是她?
论姿色,她比妹妹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而云筝把姐姐的反应都收入了眼底,压下心底的厌烦,挤出几分久别重逢的激动,上前拉住云静的手,声音微颤:“姐姐?真的是你?”
云静用力抓住云筝的手,带着哭腔:“是啊是啊,筝儿,是我啊,你一走就是好几年,都忘了我和爹爹了吗?你在这宫里过上好日子了,怎么也不捎个信回家啊?”
直播间里,顿时就是一片作呕:
“我记得前情提要里,她们姐妹感情也没多好吧?”
“我呸,这个姐姐要是真的爱妹妹,怎么可能让妹妹替她入宫为奴?”
“呃,女主这是重活一世,还放不下前世家人的节奏吗?”
当然,也有一些不同的意见:
“其实,前世女主家人也没对她做什么吧,她替姐姐为奴,也是女主自愿的,你们没必要这么大的恶意吧?”
“她爹和她姐姐再怎么说也把她养到这么大了,你们知不知道,在这世道养活一个孩子多不容易。”
“你们这说的什么话?女主家人是没对她做什么,但女主重生后,也没对他们做什么啊。”
“就是,如果我是这女主,重生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派人去弄死这对父女,绝了后患。”
“咳咳,楼上你这也大可不必……”
“是啊,况且女主重生后,一趟事儿赶着一趟事儿的,哪里腾得出手来管这对远在天边的家人。”
“话虽如此,但我最看不得这些以德报怨的戏码,女主要是最后还原谅这对父女,我就直接取关了。”
“哈哈,你这人新来的吧。取关警告什么的,主不在乎。”
云筝看着直播间的讨论,心里也很无奈。
前世的她,把家人看的很重,明知道入宫为奴,就要二十岁才能出宫,到时候也挑不到什么好人家了。
但姐姐已有婚约,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替姐姐去了。
现在想来,她大概只能给当时的自己一个解释:年纪小,好骗。
刚入宫的时候,她才十二岁,长得又瘦小,经常被锦鸳她们欺负,被派去做最脏最累的活儿,动不动还要被大宫女使唤、责骂。
爹爹和姐姐却只知道要钱,没有问过一句她在宫里辛不辛苦。
十二岁啊!
在后世,那就是小学六年级的年纪!
有什么天大的事,是原地哭闹三分钟不能解决的?
云筝暗暗叹气,强行压下了对后世家人的思念。
她看了一眼坐在上面的萧玲儿,低头继续演戏:“家里一切都好吗?爹的身体怎么样?”
云静看着她的钗环珠翠,越看越不舒服,理直气壮地抱怨起来:“家里也就那样吧,爹的老寒腿还是一到雨天就疼得厉害。”
“筝儿,不是姐姐说你,你也太不懂事了些,每半年才托人送回家那么一次银子。”
“爹总说,家里这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吃药看大夫都要俭省,想给我添件新衣裳都难……”
听着云静絮絮叨叨地说,萧玲儿嘴角含笑,淡淡捧起一杯茶,就连秋月宫的宫女,都忍不住交换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什么玩意儿啊?
这云侍妾的家人,也太上不得台面了吧?
云筝垂下眼帘,掩去眸底冷光,装出愧疚道:“是。都是妹妹的不是。”
“年前,我蒙殿下恩典,封了侍妾,月例宽裕了些,本想着等开春路好走了,就托人多送些回去。”
“也没想到,今日能见到姐姐……”
说着,云筝从袖子里摸出一些准备好的碎银子,当场就给了云静。
看着云筝给钱还给得有零有整的穷酸样子,萧玲儿又是忍不住一阵笑。
而云静一听月例宽裕,眼睛亮得惊人,仿佛忘了场合,抓着云筝的手更紧了,急急道:“真的?那可太好了!”
“筝儿,家里真是处处都要用钱……而且,你知道的,姐姐定亲的人家是邻镇张记布庄的少爷,姐姐的嫁妆总不能太寒酸。”
“你看,你身上的首饰随便漏下一两件,姐姐带着嫁过去,那都是天大的面子啊。”
她拿了云筝的银子,竟还当面开口索要起首饰来了。
那副急切又理所当然的嘴脸,就连萧玲儿身边的宫女荔枝都别过脸去,嘴角的嘲笑压都压不住。
云筝脸上装出窘迫,看向了萧玲儿。
萧玲儿很愉悦,非常满意今天的这一出戏,又多听了几句,才轻轻打断了云静喋喋不休的索求:
“好了,云静姑娘,你们姐妹重逢,本宫也替你们高兴。不过,宫规森严,外眷不宜久留。”
她使了个眼色,她的大宫女荔枝,就上前请云静离开了。
云静虽不甘心,但也不敢违逆高高在上的侧妃,只得一步三回头地被带走,临走时,那眼珠子还黏在云筝的发簪上。
而云静一走,殿内的气氛一变,萧玲儿的脸上都是戏谑。
她慢悠悠地端起茶盏,用杯盖轻轻拨弄着浮沫,笑着说:“妹妹在殿下面前,不是挺能言善道吗?怎么了?现在倒没话说了?”
云筝站在原地,垂着头,沉默不语。
萧玲儿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微的脆响,柔声说:“跪下。”
云筝一脸茫然:“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为何要跪?”
“为何?”萧玲儿嗤笑一声,一步步走到云筝面前,用涂着鲜红蔻丹的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轻软道,“你错就错在,有眼无珠,选错了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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