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心道,疯了。
崔玉枝这真是被宝香气昏头了。
周允祚却是内心狂喜!
本来,他只是拿一个良人的位分试探。
没想到,崔玉枝竟然这般大度,直接要给云筝侍妾的位分?
果然,他就是天命所归。
他想要做的事,想要得到的人,连老天都在帮他!
只有云筝惊呼出声,装出一脸惶恐:“娘娘息怒!娘娘现在正在气头上,万万不可意气用事,要不,等娘娘回宫歇息好了再定夺……”
“闭嘴,”崔玉枝厉声打断云筝,“怎么?本宫在这东宫,连一个侍妾的位份都给不了了吗?”
“……”云筝果断闭嘴。
周允祚压下翘起的嘴角,面上一派温和与体贴,安慰崔玉枝道:
“好好好,玉枝说的是,都随你,都随你。”
“只要你不再动气,保重身子,肚子里的孩子比什么都重要。”
“一个侍妾的位份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高兴给谁便给谁。”
他乐得顺水推舟。
崔玉枝则是叹了口气,只觉得心力交瘁,对太子福了一礼告退,转头说:“宝香,还不滚起来跟本宫回去?”
说着,她推开了匆匆赶来的宝月的手,随手扶了旁边的宫女欢儿的手,看也不看其他人,铁青着脸转身就走。
宝香如同丧家之犬,踉跄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上崔玉枝。
周允祚还有事,朝着云筝偷偷比了个心,也带着张金宝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于是,福香亭边。
只剩下云筝、春和,以及瘫在地上的绣夏。
云筝她走到绣夏面前,微微俯下身,雪地映照着她绝美无瑕的脸,说:
“绣夏,现在,你看明白了吗?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你放在眼里。”
绣夏身子一震。
是的,她看明白了,云筝闹这一出要对付的不是她。
可是,她眼里还有巨大的困惑。
既然不是她,那是谁?
宝香?
太子妃?
还是说,云筝一开始就打的是太子的主意??
可她还是想不通啊。
如果云筝一开始就去伺候太子,现在肯定比自己更得宠。
为什么她非要先去崔玉枝宫里绕一圈呢?
若是早去数月,也许,现在的云筝连身子都有了吧?
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哑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她失去了良人的位份。
而云筝,却一跃成了太子的侍妾?
要知道,侍妾跟良人可不同。
良人没有定数,想封多少封多少,但侍妾,是东宫有定数的主子。
以后,等太子荣登大宝,云筝最低也能得到一个嫔位,主理一宫事务。
绣夏太不甘心了。
都是宫女出身,为什么云筝就得到许多世家小姐入宫时,都得不到的位分?
而云筝最后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因为你蠢,而她,贪。”
说完,云筝带着春和,去追前面的崔玉枝了。
只留下绣夏一人,仍然没有想明白,谁蠢?谁贪?
……
回去的一路上,云筝数次闭上眼,轻嗅这雪地里的红梅香。
真香啊。
她十二岁入宫,在这儿做了四年的活儿,却从来没觉得,这红梅像今天这么好闻过。
只是,春和惊魂未定,一直捂着心口,絮絮叨叨地说:
“筝儿,我的老天爷,你这胆子也太大了!”
“别说那个绣夏了,我都是到最后才看明白,你从昨晚去值夜,到今早戴上那首饰去绣夏面前招摇,都是算计好了的?”
“你早就知道了,宝香拿假货替换了娘娘赐给你的名贵首饰?”
“你竟这般沉得住气,连我都不说一声……”
“不过,现在好了,绣夏被废掉了,宝香也要倒大霉,你自己竟还得了个侍妾的位分,一石三鸟,真是太厉害了。”
云筝步履未停,却轻轻摇了摇头:
“姐姐说错了。不是一石三鸟。”
春和一愣:“啊?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云筝的笑里有一丝遗憾:
“我这次想算计的,其实还有一个人。可惜啊,她没有着我的道。”
“还有一个??”春和眼睛瞪得溜圆,“除了绣夏和宝香,还有谁?”
云筝却不再多言,只笑了笑,有点棋差一着的自嘲:
“失败了,丢人,不说了。等下次若成功了,再告诉姐姐。”
春和只能暗自咋舌,说:“好吧。不过,以后你可要自重身份,你的姐姐是太子妃,可不能再胡乱喊我姐姐了,知道了吗?”
“不要。”云筝撒娇,“我就要叫你姐姐,姐姐姐姐姐姐……”
“……”春和挺无奈的。
她觉得,自己渐渐有点看不懂云筝了。
有时候,这丫头洞察先机,步步为营。
有时候,却又像一个渴望宠爱的小女孩。
唉,她能怎么办呢?
只能把云筝当亲妹妹宠着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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