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深处,雾气弥漫,泥浆翻涌如沸。
花汝泪蹲在篝火旁,手持一柄银亮小刀,灵巧地片着鱼脊。
他指尖一挑,鱼骨“唰”地飞出,精准落入沸腾的汤锅,袅袅热气中,他另一只手翻动着烤架上的肉串。
蜂蜜滴落火堆,“滋啦”腾起甜香。
余下的鱼骨,浸入啁啼鸟蛋液,滚上一圈胡椒面糊,置入滚烫的油锅中煎炸至金黄。
不到一炷香,就获得一小盘香喷喷的下酒小菜。
升腾的火堆旁,斜插着几根刷了花蜜的肉串,木柴堆下依稀埋了一些番薯。
有三人围坐在旁,或坐或站,惬意中,带着一丝紧张。
“沈鹤卿再不来——”
他哀嚎一声,剑鞘“啪”地打飞一只试图偷鱼的沼泽鼠。
“我们就要变成铁齿鳄的饭后甜点了!”
身穿利落短打的男修背着两把长剑,以羽冠高高束了一个马尾,几缕碎发下垂,别在耳后。
他生着一双勾人上翘丹凤眼,面若桃花,唇如点脂,美的热烈而张扬。
只可惜是个碎嘴子。
遥知盘坐在一块干燥的岩石上,裙摆沾满泥浆,她捏着清洁术,白光在指尖闪烁,却怎么也搓不掉那股顽固的土腥味。
“要不是你非要采这破花!”
她咬牙切齿,一把揪住花汝泪的耳朵,“我们至于被困在这鬼地方?!”
“疼疼疼——”
花汝泪夸张地龇牙咧嘴,手中却不停,又串起几片鱼肉,“可金盏花炖鱼是真的鲜啊!你看你都喝三碗了!再来点鱼肉?”
“无念,你说,谁会知道此处禁空?不让飞?谁知道?怎么没人提前告诉小爷我?啊?难道这下真要止步于此?完了,我会成为潇湘门之耻,宗门第一帅这样去世不得被同门笑死,不想活了,呜呜呜……”
“那不然我们吃完这顿拼一把,实在拼不过,再捏碎玉牌出秘境?出去我师父可要打死我……这才几天,都没薅多少修炼资源,就顶不住出来了……娘唉……”
他手里炮制料理的动作不停,小嘴也跟着叭叭叭。
“花!汝!泪!你给我闭嘴!”
旁边穿着嫩绿裙裳的医修遥知终于是忍不住地大吼一声。
她身形纤长,杨柳细腰,不盈一握,生的稚嫩俏皮,青葱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乌黑的发扎了一个双鬓,装饰金铃彩带,腰间挂着一个木制小盒,雕刻着百草纹样。
一看便知是药仙谷的医修。
花汝泪非要寻得的灵植偏偏长在沼泽正中央。
四周都是泥潭不说,不能御空,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进来,就算有灵力护体,那也总有疏忽遗漏的地方,或者突发情况……
比如被一大波沼泽铁齿鳄突然袭击。
一旁,无念手持金钵,佛光如纱,笼罩着三人,他面容沉静,袈裟却微微震颤——
屏障外,十几头铁齿鳄正疯狂撞击。
“阿弥陀佛……遥道友静心……”
这僧人,着灰袍,披袈裟,盘腿坐着,端的是宝相庄严,手拿金钵,在这片沼泽中央的小岛上撑开了一个屏障,庇护着众人。
他模样周正,头顶烫了戒疤,手腕上缠绕着菩提手持,那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此时正在散发莹白的光晕。
“砰咚!砰咚!?”
只听得浮动梵文的金色屏障外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密密麻麻涌上来的妖兽形如巨蜥,背生锯齿状骨刺,每一根都泛着幽绿毒光。
最大的那头首领鳄足有三丈长,黄褐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屏障,利爪每一次拍击,都震得佛光涟漪阵阵。
有些年长的沼泽铁齿鳄已经领悟了高级一些的天赋技能,几道含有水之韵律的水箭击打在壁障上,使得光幕明明灭灭,颇有些风雨飘摇的意味。
要是只有两三只,他们三人还能勉强脱身。
“阿弥陀佛……”无念轻叹,“首领鳄已开灵智,它在等我们灵力耗尽。”
太多了,这些妖兽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全都围了上来,还隐约有些旁的蛇鼠虫蚁夹杂其中,想钻空子嚼食一点修士的血肉。
“幼年且先不说,成年沼泽铁齿鳄相当于是筑基期人类修士,这里有十来只,可不是要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他们三个,都刚刚筑基,来秘境是来练练手长见识的,这下可真是……
“花汝泪!不会说话不用瞎说话,你烦不烦!不是说沈道友马上就赶到了吗?”
遥知跺了跺脚,还没接着骂两句,忽然听见很大的爆破声。
“轰——!”
一道黑月如陨星坠地,泥浆炸开十丈高的浪!
光芒明灭间,离它最近的铁齿鳄躲避不及,直接翻起了肚皮,不过几息便抽搐几下,狭长的巨嘴间溢出些血丝来。
“谁……?!”
还没看到是何人所为,又是几轮黑月凌空击下,一次比一次凌厉。
那可怖的爆破声震耳欲聋,直把整片沼泽犁了一遍,炸得盘踞在其中的铁齿鳄东倒西歪,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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