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花筝准时出现在了学校后门的咖啡店。这里果然如张弛所说,环境清幽,客人寥寥无几。她找了个最靠里的卡座,点了一杯热牛奶——丹药喝多了,需要点温和的东西安抚一下胃,毕竟她现在可是“娇弱”的病号。
张弛已经坐在那里了,面前的咖啡一口没动,双手紧张地交握着,不时看向门口。看到花筝进来,他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几乎是弹了起来。
“花筝同学,你来了!”
“坐,别紧张。”花筝在他对面坐下,将背包放在旁边,里面装着几张她随手画的清心符,以及一枚组里配发的、能探测异常能量波动的简易徽章,外表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卡通别针。“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除了感觉被注视和听到声音,还有没有其他异常?比如,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最近有没有接触什么特别的东西,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
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个耐心的倾听者,而不是一个审问者。
张弛深吸了几口气,努力组织着语言:“大概是上周三晚上开始的。那天……那天我为了赶那个‘城市记忆’的模型,在专业教室熬到了快凌晨一点才回宿舍。回去的路上,要经过咱们美术学院后面那个小树林,你知道吧?”
花筝点了点头。那片树林,确实有些年头,阴气比别处重些,但通常也不会主动招惹活人。
“我那天走得急,感觉好像……好像被树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张弛回忆着,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当时也没在意,就觉得脚踝疼了一下。但是回到宿舍躺下之后,就开始不对劲了。一开始就是觉得冷,盖再多被子也冷。然后……然后就是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特别清晰,就在我床头那边!我睁开眼,什么都没有,但一闭上,感觉就又来了!”
“声音呢?是什么样的刮擦声?”花筝追问细节。
“就是……很轻,但是很刺耳,一下一下的,有时候像是在刮床板,有时候又像是在……在刮玻璃?”张弛的身体微微发抖,“我试过开灯睡,但没用,那种被盯着的感觉还在。我也跟我室友说了,他们一开始以为我压力大,但他们什么都感觉不到,还说我一惊一乍的。后来……后来他们就不太愿意听我说了……只有陈阳给我提起了你,让我来找你……”
他的语气带着委屈和无奈。花筝点了点头,普通人无法感知这种超自然的存在,久而久之,自然会觉得是当事人精神出了问题。
“你刚才说,脚踝疼了一下?”她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啊,对。”张弛拉起左边的裤脚,露出脚踝,“你看,这里,当时有点淤青,现在快消了。”
花筝凝神看去。淤青确实很淡了,但在她的灵觉感知中,那处皮肤之下,隐约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蛛丝般的阴气缠绕,正是这丝阴气,像是一个信标,将那个“东西”引到了张弛身边。
“你最近除了熬夜,有没有收过什么奇怪的旧物?或者,有没有人送过你什么东西?特别是……木头类的东西?”花筝继续引导。这种持续的、带有物理干扰的灵异现象,往往与某种物品有关。
张弛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有!有一个!大概……就是开始做噩梦的前两天,我在旧货市场淘换模型材料的时候,在一个摊位上看到一个小木雕,造型很别致,像是个……嗯,有点抽象的鸟?摊主说是什么老物件,木材有香味,能安神。我当时觉得挺有意思,而且价格不贵,就买回来了,想着放在书桌上当个摆设。”
“木雕呢?现在在哪?”花筝立刻追问。
“就在我宿舍书桌上啊。”张弛茫然道,“我……我没觉得它有什么问题啊?”
“问题可能就出在它身上。”花筝沉声道,“那种持续的、带有指向性的骚扰,很可能是依附在物品上的地缚灵或者精怪。你绊的那一下,可能不只是绊到树根,更可能是‘绊’到了它与那个木雕之间某种联系,让它通过木雕这个媒介,缠上了你。”
张弛的脸瞬间变得惨白:“那……那怎么办?把它扔了?”
“不能随便扔。”花筝摇头,“如果它已经标记了你,扔掉木雕可能只会激怒它,或者让它失去媒介后直接依附到你本人身上,更麻烦。得先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想干什么,然后才能想办法送走或者……处理掉。”
她顿了顿,看着张弛害怕的样子,放缓了语气:“这样吧,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去你宿舍看看那个木雕。放心,我就看看,不会在宿舍里做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张弛忙不迭地答应,“现在就去吗?”
“现在就去。”花筝站起身,将背包背好,那枚探测徽章被她悄悄别在了衣领内侧。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不开眼的东西,敢在她的地盘骚扰她的同学。正好,她也需要一些“实战”来检验一下自己恢复了几成的灵力。
喜欢捉鬼不捉爱哭鬼请大家收藏:(www.suyingwang.net)捉鬼不捉爱哭鬼三月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