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青岚山还浸在残冬的余寒里,山雾像揉碎的棉花,裹着松针的清苦气息,贴在人脸上凉丝丝的。花筝背着半旧的帆布包站在山脚下时,指尖还捏着师父叶昭刚塞给她的艾草饼 —— 油纸包着的饼子还带着温度,咬一口,艾草的清香混着豆沙的甜,在舌尖散开,熨帖得胃里暖暖的。
“师姐再见啦!这是最后三盒艾草饼啦!” 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从道观方向飘过来,红纸剪的身子上用朱砂画着简单的符文,细木棍做的胳膊愉快地挥着,声音脆生生的,“师父说,路上饿了垫肚子,艾草还能驱邪,比你包里的符纸还顶用呢!”
花筝笑着把小纸人往旁边拨了拨,怕它被山风吹跑:“知道啦,你快回观里去,别让师父又说你偷懒。” 小纸人吐了吐舌头,转着圈飘回道观,红色的身影很快就融进了山间的雾气里。
道观门口的老槐树上还挂着去年的枯藤,叶昭靠在树干上,“到了学校别瞎凑热闹,尤其是别管那些阴气重的闲事,你现在可不是单打独斗,有事找......” 叶昭一只手指指上面,面色有些猥琐。一只手里把玩着个青铜铃铛,语气懒洋洋的,“对了,上个月你帮凌曜赚的那三百万,我已经给祖师爷塑金身(脚丫子)用了,剩下的一部分我给你存着,等你暑假回来给你养头发。”
花筝赶紧点头,把帆布包往上提了提 —— 包底沉甸甸的,装着师父刚磨的朱砂、一叠黄符纸,还有从老宅“偷”出来的《本草杂时》,最底下还压着那片小小的叶片,“知道了师父!我肯定不瞎管闲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那我走了,暑假我早点回来帮你扫院子,还帮你摘后山的野山楂。”
叶昭的眼底藏着点不舍,却没表现出来,只是挥了挥手:“去吧去吧,路上小心“
花筝又跟叶昭说了几句,才转身往山下走。
看着花筝的背影消失在山路拐角,叶昭才收起青铜铃铛,转身回了道观。前殿的三清神像前,小纸人正踮着脚给烛火添油,看到叶昭进来,赶紧立正站好:“师父,师姐走了?” 叶昭点点头,走到供桌前,拿起三炷香点燃,插进香炉里:“祖师爷保佑,让那丫头在学校平平安安的,别再遇到什么邪祟了。” 香灰落在供桌上,像撒了把碎雪。
三个小时后,花筝乘坐的大巴抵达邻省的海滨市。刚出长途汽车站,咸湿的海风就裹着阳光的味道吹过来,把她额前的碎发吹得乱飞。她抬头看了看天 —— 这里的天比青岚山的更蓝,云朵像一样飘着,远处还能看到海平面,闪着细碎的光。
学校的迎新大巴就停在车站门口,车身上贴着 “欢迎新同学” 的红色标语,几个穿着志愿者服装的学长学姐正举着牌子,热情地招呼着学生。花筝背着帆布包挤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窗外的景色飞快地掠过 —— 路边的椰子树、卖海鲜的小摊、穿着花衬衫的游客,都透着海滨城市特有的热闹。
车窗外的海风裹着咸腥味吹进来,把她额前的碎发吹得乱飞,她掏出手机,喜滋滋地看着和赵振山的聊天记录。赵振山是她前段认识的客户,做矿产生意的花筝的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 这是她在这个城市的第二个学期,还好赵振山公司所在地和她学校顺路,看来又是得财神爷关照的一年,这学期的祖师爷妆发费用算是有着落了。
大巴车缓缓驶入校园,熟悉的红砖墙、圆顶西洋建筑映入眼帘。花筝背着帆布包下了车,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到辅导员李老师迎面走来。李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年轻姑娘,扎着马尾,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看到花筝,笑着迎上来:“花筝,你寒假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出去玩呀?”
“挺好的,在家帮我妈做家务,还跟我师父学了点新本事。” 花筝赶紧回答,心里有点紧张 —— 她可不敢跟老师说自己寒假帮人驱邪还赚了钱,不然老师肯定会以为她不务正业。
李老师却像是早就知道什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你上学期帮同学处理了点‘小麻烦’,还挺厉害的嘛。不过在学校还是要以学习为主,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记得跟老师说。”
花筝赶紧摆手:“老师,就是点小问题,不算什么。我这学期肯定好好上课,不耽误学习。” 李老师笑着点点头,又叮嘱了她几句注意安全,才转身离开。
报完到,花筝回到 502 寝室。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说笑声。她轻轻推开门,就看到室友王诺、钱章章和梅黎都已经到了 —— 王诺正趴在桌子上吃零食,钱章章对着镜子试新衣服,梅黎则坐在椅子上玩游戏,手里还拿着个手柄。
“花花!你可算回来了!” 王诺看到花筝,赶紧放下手里的薯片,跑过来抱住她,“我寒假在家天天想你说的艾草饼,你带了吗?我妈给我买的艾草糕一点都不好吃,还是你师父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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