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江对岸,第一集团军总指挥部内。
巨大的作战地图上,密支那城区及周边地形被精细地标注出来。数支粗壮的蓝色箭头,如同蓄势待发的利矛,从西、南、东三个方向狠狠刺向代表日军的红色防御圈,其中一支最为锐利的蓝色尖锋,已然抵近城区边缘,并与一片密集的红色小点交织在一起。
李锦身姿笔挺地站在地图前,双手背在身后,目光锐利如鹰,缓缓扫过每一个推进的箭头,最终定格在那片核心区域。他刚毅的脸上,那抹久违的笑容并未散去,反而更深了几分,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与即将收获胜利果实的欣然。
指挥部内,电台的滴答声、电话的铃声、参谋人员压低声量的汇报与命令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紧张而有序的战争交响乐。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水、纸张和汗水混合的气息,以及一种无形的、几乎令人窒息的期待感。
一名中校参谋手持刚刚译出的电文,快步走到李锦身侧,声音清晰而有力地报告:“总指挥,新一军孙立人军长来电,新38师先头团已抵达密支那西郊外围阵地,正与日军第114联队一部警戒部队激烈交火。敌军抵抗顽固,但火力已被我全面压制。新30师正沿伊洛瓦底江向北迂回,切断密支那-孟拱公路;第50师作为预备队跟进。”
他略微停顿,又拿起另一份电文:“第二集团军梁卫国司令报告,其先头第88师已突破日军设在东南方向瑞丽江沿岸的外围防线,击溃日军一个大队,正迅猛向密支那城区逼近,目前已占领城南制高点宾河北岸的一处高地。日军仓促组织的反扑已被击退。”
最后,他拿起第三份,也是字迹最为简洁却意义非凡的一份电文:“特种作战司令部江枫旅长密电:机场防御稳固,所有关键点位均在掌控。第二批空运物资及105师先遣营已安全降落。我部侦察小组已渗透至城区中心,正对日军指挥节点、炮兵阵地进行定位。”
李锦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地图,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地图边缘轻轻敲击着。参谋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地补充道:“空运效率超出预期,得益于江旅长提前肃清了机场周边所有威胁点。105师罗振武师长报告,其师属反坦克营一个连已随机降落,增强了机场的反装甲力量。日军数次小规模步兵冲击,均被特战旅和空降兵协同击退,损失惨重。”
李锦终于微微颔首,目光投向窗外远方云雾缭绕的群山,那里是密支那的方向。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力量,瞬间压过了指挥部内的所有嘈杂:
“好!密支那已是囊中之物!命令各部队,加强步、炮、坦协同,发挥我军火力和机动优势,尽快肃清外围残敌,向城区压缩!告诉孙立人、梁卫国,我不要伤亡数字,我只要密支那!还有,通知周振邦的炮兵和林修远的电子情报部门,给我盯死了日军的通信和炮兵,一旦暴露,立即覆盖打击!”
“是!”参谋大声应命,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
在密支那西郊,新38师攻击锋线上。炮弹尖锐的呼啸声划破空气,紧接着是地动山摇的猛烈爆炸。美制105mm榴弹炮和155mm重炮发出的怒吼,将日军精心布置的前沿阵地化作一片火海。浓烟滚滚,泥土夹杂着破碎的肢体和武器零件四处飞溅。
硝烟尚未散尽,尖锐的哨声便已响起。
“前进!”连长一声怒吼,手中的汤姆森冲锋枪向前一指。
身着斑点迷彩、头戴M1钢盔的新38师步兵们,如同猎豹般从散兵坑和临时掩体中跃出。他们不再是国内战场上那支常常缺乏弹药、依靠血肉之躯冲锋的军队。此刻,他们装备精良,战术娴熟。M1加兰德步枪清脆的八连发射击声、BAR自动步枪持续的哒哒声、M1919A6机枪沉稳的点射,构成了密集而有效的压制火力网。步兵班排之间交替掩护,战术动作干净利落。
日军士兵躲在被炮火反复犁过的战壕和弹坑里,依靠着残存的土木工事和狂热的武士道精神负隅顽抗。三八式步枪单调的射击声、歪把子机枪略显嘶哑的连射,以及不时响起的掷弹筒“咚”“咚”的闷响,在中方猛烈的火力下显得有些零星和杂乱。
“机枪!左前方,那个半塌的碉堡!压制它!”一名排长声嘶力竭地喊道。
一挺M1919A6迅速架设起来,炽热的弹壳欢快地蹦出,形成一道金属风暴,将日军碉堡的射孔打得砖石飞溅,里面的机枪顿时哑火。
“火箭筒!上!”
两名士兵匍匐前进,扛着巴祖卡火箭筒的射手迅速瞄准。 “咻——轰!” 一声巨响,那处残存的土木碉堡被彻底炸上了天。
远处,几辆M4“谢尔曼”中型坦克轰鸣着越过弹坑,75mm坦克炮不时喷吐出火舌,将一个个可疑的火力点直接点名摧毁。厚重的装甲弹开零星射来的子弹和小的可怜的掷弹筒破片,履带碾过废墟,为步兵开辟前进的道路。步坦协同流畅无比,步兵紧紧跟在坦克侧后方,警惕地清除着试图靠近坦克的日军“肉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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