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里的艾草烟渐渐淡了,镇灵符的红光也收敛起刺眼的锋芒,化作一层柔和的光晕笼罩着锚点石碑。李屿风的指尖还贴在石碑上,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团温软的灵体在里面轻轻起伏,像揣着只安静的小兽,每一次微动都带着淡淡的栀子花香。
“差不多了。”凌霜收起最后一张符纸,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表面的煞气清干净了,镇灵符也加固过,暂时能挡住外面的阴气。”她蹲下身,用指尖碰了碰墨尘画的朱砂圈——经过她的修补,那圈歪歪扭扭的红痕总算有了点阵法的样子,边缘泛着微弱的金光,“这‘曲径通幽阵’虽然丑了点,效果倒还行,至少煞气不敢轻易靠近。”
“那是自然。”墨尘立刻挺胸,刚想吹嘘两句,就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咳得他腰都弯了下去,好半天才缓过来,“咳咳……要不是我精血损耗太多,肯定能画个能困住十只厉鬼的阵……”
“行了吧你。”李屿风忍不住笑,掌心的灵力顺着石碑游弋,像在给里面的苏晓晓打暗号,“再吹下去,洞顶的石头都要被你吹下来了。”
他话音刚落,石碑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击声,三长两短,是约定好的“有急事”的信号。李屿风心里一紧,赶紧将灵力聚成一束,探向那团灵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苏晓晓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比刚才清煞气时低沉了许多,“我在里面……看到冥界的门了。”
这句话像块冰投入滚油,溶洞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墨尘脸上的玩笑神色僵住了,凌霜也猛地站起身,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惧。
“你说什么?”李屿风的指尖微微发颤,灵力都有些不稳,“冥界的门……不是在冥界深处吗?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我不知道……”苏晓晓的声音带着点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刚才你们清煞晶的时候,锚点石碑晃了一下,里面的符咒错开了条缝。我从缝里看到的——很黑,很大,像个没有底的窟窿,周围飘着好多……好多扭曲的影子,还能听到门在响,咯吱咯吱的,像生锈的铁轴在转。”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了:“最可怕的是,那扇门在……在往外鼓。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挤出来,门轴都快被撑断了,我能感觉到门后面的阴气,比赵山河的煞气浓一百倍,一千倍……”
“嘶——”墨尘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往赵山河的冰坨那边看了一眼,“这老东西不是说冥界门快开了吗?难不成他没吹牛?”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凌霜走到石碑前,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刚刚稳定的符咒,“锚点是维持两界平衡的关键,现在锚点被煞气侵蚀,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冥界门失去压制,肯定会越来越不稳定,难怪晓晓师妹能从石碑里看到……”
“不止是看到。”苏晓晓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点急迫,“我能感觉到门在‘呼吸’,每呼吸一次,阴气就往外涌一点,门也撑得更大一点。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七天。七天之后,门就会被彻底撑破,到时候……”
她没说下去,但谁都明白后果——冥界的恶鬼、煞气、阴火会像决堤的洪水般涌进阳间,到时候别说玄门,整个世界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李屿风的掌心贴在石碑上,能感觉到里面的灵体在微微发抖,不是害怕,是急的。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看清楚门的位置了吗?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苏晓晓的声音带着点不确定,“感觉就在锚点下面,隔着一层厚厚的……像黑雾一样的东西。那黑雾在动,好像在养着什么,暖暖的,但是很腥。”
“是赵山河的煞体本源!”墨尘突然反应过来,一脚踹在赵山河的冰坨上,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这老东西肯定早就知道冥界门在锚点下面!他故意破坏锚点,就是想借锚点的灵气养他的煞体,等门开了,他就能第一个冲进去吸收门内的阴气,到时候谁都拦不住他!”
冰坨里的赵山河不知是醒着还是晕着,没任何动静,但冰面边缘却渗出几缕极细的黑气,像蛇一样往石碑的方向游,刚碰到朱砂圈就被弹了回去,发出滋滋的响声。
“看来他是醒着的。”凌霜眼神一冷,从怀里掏出张黄色的符纸,往冰坨上一拍,“再加道‘锁魂符’,让他连动都动不了。”符纸贴上冰面的瞬间,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冰坨里传来一声模糊的闷哼,那些游向石碑的黑气瞬间缩了回去。
“现在不是管他的时候。”李屿风打断他们,掌心的灵力紧紧裹住那团灵体,像是在给她力量,“晓晓说最多七天,我们得在七天内想办法阻止冥界门打开。师父还在上面,得先上去告诉他这件事,再商量对策。”
“那晓晓师妹怎么办?”墨尘指了指石碑,“总不能把她留在这里吧?万一赵山河还有同伙来搞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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