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指尖的冰棱刚照亮前方三米,黑暗中突然响起沉重的脚步声,不是锁链拖地的“哗啦”声,而是带着金属质感的“咚、咚”声,像有人穿着铁靴在石路上行走。墨尘瞬间将短刀横在胸前,玄机子也摸出了最后两张黄符,苏晓晓的引魂铃绷得笔直,铃舌在布条里轻轻颤抖。
“谁?”李屿风握紧桃木剑,时轮的金光在他胸口明暗不定,“出来!”
脚步声戛然而止。三秒后,一道昏黄的灯笼光从黑暗深处飘来,灯笼杆上缠着圈铁链,铁链末端拖在地上,正是刚才听到的锁链声——却比铁面的锁链声更沉,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灯笼后站着个穿皂色官服的人影,头戴乌纱帽,帽翅在黑暗中微微晃动。他左手按在腰间的令牌上,右手提着灯笼,光照亮了他下半张脸,嘴角撇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冥界深处,非活人久留之地。你们几个,胆子倒是不小。”
“判官?”玄机子低呼一声,拽了拽李屿风的衣袖,“是冥界的判官!掌管轮回簿的主儿,比怨灵王难对付十倍!”
判官抬起灯笼,光照亮了他的眼睛——那是双浑浊的琥珀色眸子,瞳孔里像沉着两滴陈年的茶渍,扫过李屿风四人时,突然在李屿风胸口的时轮上顿了顿,“镇魂石的气息……难怪敢闯进来。”
“我们要去核心区域。”李屿风直截了当,桃木剑的金火又亮了些,“借个道。”
判官嗤笑一声,用灯笼杆指了指脚下:“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冥界的‘三不管’,进得来,未必出得去。想过我这关?先交过路费。”
“过路费?”墨尘挑眉,从怀里摸出半包没吃完的辣条,“这个够不够?刚才对付锁魂链挺管用的。”
判官的目光扫过辣条,眉头拧成个疙瘩:“阳间的垃圾食品,也配当路费?”他抬手亮出腰间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冥界判官”四个篆字,“看见没?想过去,得用等价的东西换——比如,你们其中一个人的阳寿。”
苏晓晓的灵体猛地一颤,引魂铃发出“叮”的轻响。凌霜立刻将冰镜挡在她身前:“别打她的主意,她已经是灵体了。”
“那就你吧。”判官的目光落在凌霜身上,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丝贪婪,“冰系异能者,阳寿很值钱。”
凌霜的脸色白了白,却挺直了脊背:“我的阳寿换大家过去,值。”
“师姐!”李屿风按住她的肩膀,时轮的金光突然暴涨,在黑暗中撑开个半圆的护罩,“不用。”他转向判官,从怀里掏出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个够不够?”
油纸拆开,里面是副崭新的麻将,牌面用朱砂描过边,在时轮的金光下泛着红光——是玄机子出发前塞给他的“备用款”,说是实在不行,能用朱砂麻将临时布个聚阳阵。
判官的眼睛亮了亮:“朱砂聚阳,倒也算个稀罕物。但不够。”
“还有这个。”墨尘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翻出个铁皮盒子,打开一看,是满满一盒包装花哨的糖果,“水果硬糖,甜份高,阳气足!上次在奈何桥边,有个小鬼用三颗糖跟我换了条情报。”
判官瞥了眼糖果盒,嘴角的弧度大了些:“加起来,勉强够一个人的路费。”
“我们四个人。”玄机子沉声说。
判官慢悠悠地转动着灯笼杆:“那就再添点东西。比如……你断臂里的那截阴骨。”他的目光突然射向玄机子的断臂处,“当年被阴傀门种下的阴骨,可是上好的祭品。”
玄机子脸色骤变,下意识捂住断臂。那截阴骨是他的旧伤,每逢阴雨天就疼得钻心,没想到这判官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来添!”苏晓晓的灵体突然飘上前,引魂铃的布条在她手中化作道金线,“这个铃铛陪了我十年,是用我奶奶的头发编的,阳气重,能镇邪!”
判官接过引魂铃,指尖捏着布条捻了捻,突然笑了:“灵体的执念所化,倒也算个信物。行,四个就四个,东西留下,我放你们过去。”
墨尘刚要把糖果盒递过去,李屿风突然按住他的手:“等等。”他盯着判官的乌纱帽,“你令牌上的字,是‘冥界判官’,可我听说,真正的判官令牌,背面刻着‘善恶’二字。你的背面是什么?”
判官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握着灯笼杆的手紧了紧:“少管闲事!要不要过?”
“看来是假的。”李屿风的桃木剑直指判官心口,“说,你是谁?为什么冒充判官拦路?”
判官突然怪笑起来,皂色官服下的身体开始扭曲,灯笼“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火光在黑暗中翻滚,映出他拉长的脖颈——那根本不是人的脖子,而是节段状的,像条巨大的蚯蚓!
“被你识破了啊……”假判官的声音变得尖细,乌纱帽掉落在地,露出颗覆盖着黏液的脑袋,“本来想骗点阳气当点心,没想到碰到个懂行的。”
“是阴傀门的‘拟态虫’!”玄机子怒喝一声,断臂处的阴骨突然发烫,“这玩意儿能模仿见过的鬼怪,专门骗活人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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