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晚宁一马当先,岩生与楚晚萤紧随其后,五百精兵如一把淬毒的尖刀,撕裂浓稠如墨的毒瘴,朝着皇陵方向疾驰而去。越靠近皇陵,毒瘴的颜色越发深重,几乎化为实质的墨绿色帷幕,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甜气味。马蹄踏过之地,草木瞬间枯萎,地面呈现出不祥的灰败色泽,仿佛连生机都被这毒瘴吞噬殆尽。
“娘娘,前方瘴气浓度已达极致,马匹恐怕支撑不住了!”岩生勒住缰绳,大声喊道。他座下的战马已经开始焦躁地喷着鼻息,四蹄踉跄,眼中满是恐惧。
楚晚宁也察觉到坐骑的异样,果断下令:“全体下马!用浸过药水的布巾覆住口鼻,结成小队,相互照应,徒步前进!”她率先翻身下马,将早已准备好的、用血池水混合多种珍稀解毒药草浸泡过的布条分发给众人。这布条散发着淡淡的草药清香,能暂时抵御毒瘴的侵蚀。
楚晚萤走到妹妹身边,低声道:“晚宁,根据地图所示,锁龙井就在皇陵侧殿的祭祀坛下方。但皇陵守卫森严,即便如今局势混乱,恐怕也有宇文玥或墨家的亲信把守,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我们不走正门。”楚晚宁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最终定格在皇陵外围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坡上,“父亲的手札中曾隐晦提及,前朝修建皇陵时,为防不测预留了一条秘密通道,入口就在‘望柱’西北百步,一株双生柏树下。”
众人依言寻找,果然在乱石杂草的掩映中发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幽深黑暗,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从中涌出,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
岩生探头往洞口看了看,抓起一块石头扔了进去,侧耳倾听片刻后道:“回声悠长,坡度较陡,但应该可以通行。我先下去探路,郡主断后,娘娘居中策应,务必小心。”说罢,他抽出腰间短刀,毫不犹豫地率先钻入洞中。
通道内阴暗潮湿,石阶上布满滑腻的青苔,稍不留神便会摔倒。岩生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谨慎,不时回头提醒后方注意脚下。楚晚宁借着手中夜明珠微弱的光芒,仔细观察着洞壁上的刻画。那些古老的图案描绘着祭祀、农耕与战争的场景,线条古朴苍劲,风格迥异于当代,显然有着更为悠久的历史。
“这通道…比我们想象中要古老得多,恐怕并非前朝所建,而是更早的年代遗留下来的。”楚晚宁喃喃自语,心中疑窦丛生。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传来岩生压低的声音:“到底了,前面有光亮,还有…隐约的人声!”
众人立刻屏息凝神,悄无声息地靠近通道尽头。出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拨开藤蔓的瞬间,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远比之前的“九幽宫”更为宏伟壮观。穹顶高耸入云,镶嵌着无数颗大小不一的夜明珠,模拟出璀璨星空的模样,光芒柔和却足以照亮整个空间。空间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口巨大的八角石井,井口直径约三丈有余,井壁上雕刻着八条形态各异、栩栩如生的蟠龙。龙首皆朝向井内,龙目圆睁,仿佛随时会破壁而出。此刻,墨绿色的毒瘴正如同沸腾的开水般从井口中不断汹涌而出,浓度远超外界,令人望而生畏。井口周围,环绕着数十名身着黑袍的神秘人,他们正将一桶桶墨绿色的粘稠液体倾倒进井中。每倒入一桶,井中涌出的毒瘴便浓郁一分,空气中的腥甜气味也愈发刺鼻。
而在井口正上方,悬浮着一件物品,正散发着微弱却温润的白光,与山河社稷图的光芒如出一辙——那是一方古朴厚重的玉玺!
“传国玉玺?!”楚晚萤失声低呼,又立刻捂住了嘴,眼中满是震惊。
萧景琰登基之时,曾因遍寻不到前朝留下的传国玉玺而引为憾事,只能另铸新玺以昭正统。没想到,这枚象征着皇权的国宝,竟然藏匿于此!
“不对,你看玉玺下方。”楚晚宁眼神更为锐利,她指着玉玺与井口之间那几乎肉眼不可见的能量涟漪,“玉玺似乎在…镇压着井下的什么东西?但这些黑袍人却在用毒药破坏这种平衡,他们想干什么?”
岩生数了数黑袍人的数量,眉头紧锁:“守卫不下五十人,个个气息沉凝,眼神精悍,显然都是久经训练的好手。若是硬闯,我们的损失必定会很大,而且很可能来不及阻止他们倾倒毒液。”
楚晚宁沉思片刻,目光落在手中剩余的血池水上,又看了看那不断被倾倒入井的墨绿色毒液,心中忽然灵光一闪:“岩生,你带领两百人,从左侧突然杀出,制造混乱,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姐姐,你带一百五十人,从右侧迂回,抢占那个高台,用弓箭压制住井口附近的守卫。我则带领剩下的人,趁机直冲井口!”
“太危险了!”楚晚萤立刻反对,“你直接冲过去,会成为他们的活靶子!”
“我必须过去。”楚晚宁举起手中的水囊和银针,语气坚定,“只有靠近井口,我才能确定关闭它的方法,才能用这血池水尝试净化毒瘴的源头。而且…”她的目光投向那方传国玉玺,“我总觉得,那枚玉玺是解开这一切谜团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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