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光线昏沉,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药草味以及挥之不去的潮湿土腥。锦星墨扶着月含温的手臂仍未松开,眉宇间的担忧如同实质,几乎将月含温整个人笼罩。月含温虽脸色苍白,闭目调息,但在那稳固的扶持下,神色间却透出一种难得的安然。
"这里的血腥味好重。"杨蕊汐小声说道,不安地捏着衣角。
"别怕,有我们在。"馥小雨轻声安抚她。
杨蕊汐小口啃着果子,听风晨百无聊赖地用手指在地上划拉着什么,馥小雨安静整理着药囊,苏溪韵周身气息沉静。那只猴子抱着它那宝贝水晶球,蜷在锦星墨脚边,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
"这猴子倒是睡得香。"听风晨瞥了一眼说道。
就在这片混杂着战后疲惫与微妙宁静的氛围中,洞口遮掩的藤蔓忽然被一道无形的气劲轻轻拂开,并未发出多大声响,但一股与洞内截然不同的、带着外界清冷与一丝风尘仆仆的气息,悄然透了进来。
"有人!"听得到立即警觉地站起身。
众人皆非庸手,几乎同时警觉地抬眼望去。
只见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静立于洞口微光之中。来人穿着一身玄青色劲装,衣料上乘却沾了些许长途跋涉的尘灰,袖口与衣摆处有着不易察觉的暗纹,行走间本该带风,此刻却收敛得近乎无声。他面容俊朗,棱角分明,一双眸子尤其引人注目,沉静如古井寒潭,目光扫过洞内时,却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一切迷障,直抵本质。
"来者何人?"苏溪韵冷静地问道,手中已暗自凝聚灵力。
他的出现毫无预兆,气息也收敛得极好,直到踏入洞内,众人才惊觉。听风晨甚至下意识地握住了身旁的武器。
"小心些。"听风晨低声提醒众人。
那人的目光在洞内迅速环视一周,掠过受伤的听家兄弟、警惕的苏溪韵和馥小雨、好奇的杨蕊汐,最终,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牢牢定格在了角落——定格在正扶着月含温、姿态亲昵的锦星墨身上。
他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
"这人的眼神好锐利。"馥小雨轻声说道。
锦星墨此刻正全神贯注于月含温的状况,虽察觉到有人进来,但眼下在他(的身体)看来,天大的事也比不上确认含温是否安好来得重要。他微微低着头,凑近月含温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询问着什么,那眼神里的关切,浓得化不开,没有丝毫作伪,全然不似平日的疏朗,倒更像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习惯。
"含温,感觉好些了吗?"锦星墨轻声问道。
明一章看着这一幕,看着锦星墨那自然而然扶住月含温手臂的动作,看着他低头时额发垂落、侧脸线条在昏暗中显得异常柔和专注的模样,再看到月含温虽显虚弱却毫无排斥、甚至隐隐依赖的姿态,他俊朗的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唯有那双沉静的眸子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微光。
那光芒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其中蕴含的确切情绪,是惊讶?是了然?还是一丝难以言喻的……凝滞?
"这位公子,请问你是?"苏溪韵再次开口,声音清冷。
洞内的空气仿佛因他这短暂的停顿和专注的凝视而凝固了几分。
苏溪韵最先反应过来,她感受到来人身上并无敌意,且气息沉凝深厚,修为恐怕不在全盛时期的月含温之下,便微微颔首,清冷开口:"阁下是?"
她的声音打破了那瞬间的沉寂。
"我是明一章,含温的朋友。"来人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锦星墨(的身体)这才仿佛被惊醒,抬起头,看向洞口的不速之客。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诧异,扶着月含温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脱口而出:"明一章?你怎么会找到这里?"
"星墨,好久不见。"明一章微微颔首。
他的语气带着惊讶,却并无多少戒备,显然与来人是相识的。
而被锦星墨扶着的月含温,也在此时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先是带着些许迷茫,随即落在明一章身上,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意外,声音虽弱却清晰:"一章?"
"含温,你受伤了。"明一章的目光中流露出关切。
明一章的目光从锦星墨扶着月含温的手臂上移开,对上月含温的视线,那眼底深处的复杂神色已尽数敛去,恢复了惯常的沉静无波。他迈步走入洞内,步履沉稳,对着月含温微微颔首,语气平缓,听不出什么情绪:"含温。看来我来得不算太晚。"他的视线随即转向锦星墨,算是打过了招呼,"星墨。"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月含温虚弱地问道。
听风晨看看明一章,又看看锦星墨和月含温,挠了挠头,小声对旁边的馥小雨嘀咕:"这又是哪路神仙?看起来跟月公子和锦兄都挺熟?"
"看来是友非敌。"馥小雨轻声回应。
杨蕊汐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新出现的、看起来很好看的哥哥。"这个哥哥是谁呀?"她小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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