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久没流过泪了,久到几乎忘了这种温热的触感——不是为死亡本身,而是为那些注定要消逝的、属于旅团的羁绊。
“这预言……”他刚要开口解析,妮翁却急忙摆手:“别跟我说!我说过的吧?我不能参与其中,不然预言就不准了!”她歪着头,把脸颊贴在冰凉的玻璃杯上,“你自己知道就好啦。”
库洛洛合上书页,将笔记递还给她,指尖的湿意已经干透。
他看着妮翁把笔记塞回包里,忽然问:“这占卜诗提到为死者镇魂,你相信会有死后的世界吗?”
“我不太相信哦。”妮翁晃了晃杯子,气泡在水面炸开,“占卜是为活着的人存在的。现在这种情况,诗里说的‘该被抚慰的’,应该是库洛先生你自己呀。”
“也许正如你所言。”库洛洛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袖口,“走吧,快到拍卖会入场时间了。”
“刚才那句话不是我说的啦。”妮翁跟在他身后,踩着小皮鞋哒哒作响,“是小时候电视上的占卜师说的。
她说‘占卜是为了让现在努力活着的人过得幸福’——那时候我超感动,就立志要当占卜师了。”她忽然吐了吐舌头,“不过几年后,那个占卜师因为欺诈罪被逮捕了。”
库洛洛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笔记封面的烫金纹路触感。
他看向妮翁,语气自然得像闲聊:“刚才你说的占卜师,是‘银河的祖母’?”
“是啊,所以她也很否定死后的世界”。
库洛洛推开一扇通往休息室的门,走廊的灯光在他身后拉出长影:“我相信灵魂的存在。所以我想完成死去的人最想做的事。”
“是什么呀?”妮翁好奇地探头。
“大闹一场。”库洛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就在库洛洛指尖即将触碰到休息室门锁的瞬间,走廊尽头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不快,却带着一种精准的节奏感 —— 每一步都踩在走廊地砖的接缝处,几乎听不到多余的声响。
库洛洛动作微顿,顺势收回手。
转身时,他看到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少年站在走廊中段:莫里没戴帽子,额前碎发被打理得整齐,却遮不住眼底锐利的光。
他的视线没有先看妮翁,而是像扫描仪般扫过库洛洛的袖口、领口,最后落在他按在门把上的手上 —— 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审视,仿佛能穿透皮肉,看到隐藏的意图。
“妮翁小姐。” 莫里的声音不高,却瞬间让妮翁从对 “大闹一场” 的好奇中抽离。
他侧身站在走廊中央,刚好挡住通往休息室的路,“帮主在 VIP 休息室等您。拍卖会的会前鉴赏流程有变动,需要您亲自确认。”
妮翁跑到莫里身边,小皮鞋在地板上敲出轻快的声响:“莫里!爸爸真的同意我去鉴赏会了?刚才库洛洛先生说……”
“帮主已经安排好了专属通道。” 莫里打断她,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引导性。
他的 “感知” 在说话时悄然展开 。
库洛洛看着莫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年,感知范围却精准得可怕 —— 刚才自己指尖凝聚的、准备干扰门锁的念力,明明控制在最低限度,却被对方瞬间察觉。
他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侧口袋里的《盗贼的极意》:“这位先生是?”
“妮翁小姐的护卫。”
莫里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微微侧身,将妮翁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抱歉打扰了您和妮翁小姐的谈话。按规定,拍卖会开始前,她需要在家族护卫陪同下进入专属区域。”
他的动作自然,却在不动声色间切断了库洛洛与妮翁的视线接触。
妮翁还在兴奋地念叨 “爸爸说有吸血鬼指骨的仿品”,完全没察觉两个男人之间无声的交锋 —— 库洛洛的目光像在评估一件藏品,而莫里的目光则像在守护一件珍宝,彼此都没放松警惕。
“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库洛洛颔首示意,看着妮翁被莫里引着走向走廊另一端。
妮翁回头挥挥手:“库洛洛先生,拍卖会见!” 他笑着点头,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 VIP 通道入口,脸上的笑意才缓缓淡去。
走廊里只剩下通风口的风声。库洛洛摸出怀表,金属表壳在指尖转了半圈,表盘上的罗马数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他盯着指针走过的刻度,指尖在表盖边缘轻轻敲击,低声道:“比预想的麻烦。不过没关系, 原计划不变。”
安全通道的门被推开,冷风卷起他的衣摆。
远处,拍卖会的钟声隐隐传来,像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追逐,敲响了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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