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重复地死。”她突然停下,声音冷得像冰,“是重来。每一次,他都想改点什么——换一个人活着,换一个选择,换一个世界。可每次改完,结局都一样。不是命运无情,是有人不许变。”
顾清寒跟上来,寒冰剑在手中轻颤:“你是说,有人在测试?用我们,用这些世界,做实验?”
“不是测试。”宁红夜盯着那道微光,眼神忽然变得遥远,“是筛选。这些世界,都是失败的版本。被扔进冰渊,压成壳,当垫脚石。只有最‘合适’的那个,才能通往下一段路。”
吴晨曦冷笑:“还挺会省事。拿别人的命当砖,砌自己的门。”
她抬剑,指向微光,金线在空中拉出一道弧光:“走,去问问那位‘守门人’,收了这么多失败品,到底想拼出个什么东西。”
四人朝那道光走去。越靠近,空气越黏,像走在凝固的油里,每一步都像在对抗无形的阻力。陈晓琳走两步就咳一声,咳出来的不是血,是细小的冰晶,在空中飘散,像雪。顾清寒的剑开始发颤,不是因为冷,而是剑尖在自动偏转,像被什么东西吸着,仿佛那微光在低语,在召唤。
宁红夜突然停住。
“别碰它。”吴晨曦回头,声音冷峻。
“我知道。”宁红夜抬起左手,金痕又冒了出来,微微发亮,像是回应某种共鸣,“可它在叫我。”
“叫你?”
“叫我的名字。”她声音轻了,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不是现在的名字,是……以前的。那个被锁链贯穿胸口,跪在石殿中央,发誓永世镇守轮回的……宁承。”
她往前一步。
“别!”顾清寒伸手。
晚了。
她指尖刚碰到那道微光,手腕上的金痕猛地炸开,一道锁链从光里射出,带着刺耳的金属嘶鸣,直接钉进她左臂,穿透骨缝。她闷哼一声,整个人被拽得扑倒,膝盖狠狠砸在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吴晨曦冲上去,举剑砍向锁链。
“铛”一声,剑被弹开,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剑柄流下。锁链没断,连个印都没有,仿佛它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层级。
宁红夜咬牙抬头,看见光里的影子动了。那人缓缓转身,手里那把轮回锁的形状变了,变成半截断剑,剑柄上刻着两个字:宁承。
她瞳孔一缩。
脑子里突然多了一段画面——一座石殿,九道锁链悬于头顶,她跪在中央,有人把一把剑按在她心口,说:“以你之名,镇守轮回。” 那声音苍老而沉重,像是从时间尽头传来。
画面一闪就没了。
她喘着气,低头看锁链。它没再往里钻,而是静静缠着她的手臂,像在等什么,像在认主。
“它不是要伤我。”她声音发抖,“它在认主。就像……钥匙找到了锁。”
吴晨曦盯着那道影子,眼神锐利如刀:“你以前是谁,它比你清楚。”
“那现在呢?”顾清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们现在是谁?如果这些世界都是吴浩试过的路,那我们是不是也是某一次的残渣?某个失败版本里的幸存者,被丢在这片冰湖上,等下一个‘正确’的选择把我们抹去?”
没人回答。
林逸忽然动了动,喉咙里挤出一个字:“火。”
吴晨曦回头。
他眼睛没睁,可胸口那道红纹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一缕暗红火线,顺着经脉往上爬,最后停在眉心,形成一个小小的火焰印记,像是一颗沉睡千年的星辰终于苏醒。
“焚天雀醒了。”陈晓琳喃喃,右眼火光暴涨。
吴晨曦低头看自己的剑。金线还在跳,但节奏变了,和林逸眉心的火印同步,像是某种古老契约正在重新激活。她忽然抬剑,剑尖朝下,猛地刺进自己左肩。
血喷出来,溅在冰面上,竟没散开,而是聚成一条线,像是被某种意志牵引,朝着那道微光爬去。
“你在干什么!”顾清寒喝道,寒冰剑已完全出鞘。
“问路。”吴晨曦咬牙,脸色苍白,“用他的血。既然这地方是用吴浩的因果堆出来的,那他的血,就是通行证。我是他血裔,我的血,就是他的回响。”
血线爬到微光前,顿了顿,然后——被吸了进去。
刹那间,整片冰湖震了一下。
底下那些旋转的小世界同时停住,画面全都定格在吴浩自毁的瞬间。紧接着,一道新的影子从微光里浮出来,比之前的那个高一些,手里没拿锁链,而是提着一把剑。
剑身透明,像是冰做的,却流转着星辰般的光。
“碎星剑。”宁红夜脱口而出,声音颤抖。
影子缓缓抬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可吴晨曦知道是谁。
“你不是守门人。”她盯着那影子,一字一顿,“你是……第一个没死成的吴浩。”
影子没动。
但冰湖底下,某个小世界突然亮了。画面里,吴浩没把剑插进心口,而是转身砍向天空。一道裂缝出现,他跳了进去,再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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