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晨曦一脚踩上冰面,剑尖一划手腕,血顺着剑身流下,滴在宁红夜手背上。
“听着,瞎子。”她声音冷,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要是死在里面,我哥回来第一个找你算账。他最烦半途而废的人。你要是敢丢下我们,我就把你从轮回里揪出来,亲手砍了。”
血渗进皮肤,宁红夜手指抽了抽。
冰墙红光闪动,像在放画面。
众人抬头。
第一幕:天穹裂开,一道灰线横贯苍穹。接着是船——不是飞舟,不是灵器,是通体漆灰、棱角分明的巨舰,密密麻麻从裂缝里钻出。它们无声无息,却带着压倒性的威压,像钢铁的蝗群,吞噬着天空。
第二幕:九界大地崩裂,山河倒转。无数人影奔逃,身后追着黑雾般的兵甲,那些兵甲没有面孔,动作机械,却快得不可思议。城市在火焰中化为废墟,山川崩塌,江河倒流。
第三幕:一块轮回锁残片悬浮空中,被一只戴金属手套的手捡起。那人转身,脸看不清,但肩甲上的纹路,和宁红夜胸口那块残片一模一样。
画面戛然而止。
宁红夜喷出一口黑血,人软了。
吴晨曦一把掐她人中:“说,看见啥了?”
“外域……”她喘着,声音断断续续,“不是神尊干的。是外域势力,早就盯上九界。轮回锁……不是封印,是钥匙。”
“钥匙开啥?”
“开门。”她抬手指水晶,指尖颤抖,“他们用轮回锁改了九界法则,把‘创世咒文’替换了。新世界一成,就是他们的殖民地。我们……只是养料。”
林逸皱眉:“所以青铜门不是出口,是预警?”
“对。”宁红夜点头,眼神逐渐清明,“有人在很久以前就设了这局。九界残响,不是传说,是最后一次广播。它在提醒后来者——别信表面,别走捷径。”
陈晓琳突然闷哼一声,跪了下去。
“怎么了?”顾清寒想扶。
“别碰我!”她猛地抬手,声音尖锐,“蛊……在变。”
她卷起袖子。手臂上原本暗红的蛊纹,正在转金。纹路像活了,顺着血管往心口爬,和青铜门上的刻文一模一样,仿佛在与某种古老的力量共鸣。
“它在认主。”宁红夜瞳孔一缩,“情蛊不是魔教圣子种的,是更早的东西。它本来就是九界法则的一部分,是‘本源印记’。”
“现在呢?”顾清寒问,声音发紧。
“现在?”陈晓琳咬牙,额头冷汗直流,“它在听,听见本源在说话。”
“说啥?”
她闭眼,声音忽然变了,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开口,低沉、空灵,带着回响:“轮回非终焉,外域已窥天机。”
话音落,九块水晶同时亮起,光柱冲天,交汇中央。
空气凝固。
光里,浮出一个人影。
高冠广袖,背手而立,面容模糊,气势却压得人喘不过气。那不是实体,而是某种因果的残音,是时间长河中未能消散的回响。
“初代剑尊?”林逸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握剑柄。
“不像。”顾清寒眯眼,“太虚了,像影子,像是被扭曲的记忆。”
吴晨曦冷笑,抬剑就刺。
剑尖穿过人影,无阻,但影子晃了晃,像被震到了。她收剑,眼神冷峻:“不是实体。是回响,因果的残音。”
宁红夜撑着站起,轮回锁残片往地上一插,划出个圈:“把它说的话记下来。这种存在不会无故显现,它在传递信息。”
影子开口,声音从地底传来,低沉而悠远:“青铜觉醒,非为重启,乃为预警。”
“预警啥?”吴晨曦问,剑尖仍指着那影子。
“吴浩非弑神者。”影子缓缓转头,虚影对准她,“他是封印者。九界本源被篡改之日,他自愿入轮回,为的是拖住外域渗透。”
林逸胸口一紧。
玄冰螭的意志突然躁动,像被什么刺中。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肋骨处的鳞片一片片发烫,仿佛要裂开。他能感觉到,那意志在愤怒,在抗拒——仿佛它知道,这真相一旦揭开,某些东西将再也无法回头。
“别信。”他咬牙,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上回它在识海留字——‘别信残影’。”
“可水晶预言和它说的对上了。”陈晓琳喘着,蛊纹全变成了金色,“外域、轮回锁、法则替换……全连上了。”
“那也不能说明它是真的。”顾清寒扶墙站起,声音冷静,“幻象也能说真话。关键是,它想让我们做什么?”
影子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青铜门深处。
“它在引导我们。”宁红夜突然说,眼神锐利,“不是为了真相,是为了下一步。它知道我们会怀疑,所以给了能验证的信息。”
“那下一步是啥?”吴晨曦问。
“往前走。”宁红夜拔起残片,声音坚定,“不管真假,咱们已经没退路了。外域要来,新世界是陷阱,青铜门是唯一线索。信也得走,不信也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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