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前走了一步,地面的搏动彻底停了。
“而你,吴浩,你是最完美的收尾。”他笑出声,“你以为你在打破轮回?你每一步,都在完成我设下的仪式。你唤醒沙盘,你激活碎冰体质,你带人踏入黑洞——你不是破局者。”
他抬手,指向吴浩的胸口。
“你是最后一把钥匙。”
话音落,巨眼猛然睁开,九条锁链从地面升起,链条上的人形轮廓全部抬头,齐刷刷看向吴浩。
他们的脸,全是他的。
吴浩没动。
他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握剑的手。
剑柄上的血已经干透,裂成碎屑,像老墙皮一样往下掉。他忽然想起沙盘最后一次闪现的因果线——黑洞开启,神秘人低语:“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他一直以为那是威胁。
现在明白了。
那是倒计时。
他抬头,盯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声音哑得像砂纸磨铁:“你说我是钥匙……那你呢?你把自己藏在幕后千年,不也是怕死?”
那人眯眼。
“怕?”他冷哼,“我活了三千七百年,靠的不是勇气,是算计。你沙盘推演三招,我推演了三千年。你救一个人要烧十年命,我布局一场轮回,只花一句话。”
吴浩咧了咧嘴,嘴角扯出血丝:“可你忘了件事。”
“什么?”
“钥匙……也能折在锁里。”
他猛地抬手,冰魄剑反手刺入自己右肩,不是为了伤敌,而是用痛感逼出最后一丝剑意。碎星→凌霄→弑神——三重剑意在识海炸开,哪怕沙盘已死,他的剑心还在。
那颗巨眼剧烈震颤,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人脸色微变,抬手想结印,却发现吴浩的剑意不是冲他来的。
是冲地下的。
剑尖下压,刺穿那层活膜般的地面,直没至柄。
“你干什么?!”那人厉喝。
吴浩咬牙:“你说轮回是宴席?那我砸了这桌子。”
地面裂开。
不是一道,是九道。
每一道都精准劈在锁链根部,切断与巨眼的连接。九个“吴浩”的轮廓同时抬头,发出无声的嘶吼。
巨眼开始流血。
黑红色的液体从瞳孔里淌下,像泪,又像熔化的铁。
那人暴退三步,怒吼:“你疯了?!断了锁链,九界本源失控,所有人都得死!”
吴浩拔出剑,任血顺着剑尖滴落:“死?我们早就死了。从相信‘弑神证道’那一刻起,我们就只是你案板上的肉。”
他抬眼,环视四周。
顾清寒的寒气重新凝在掌心,陈晓琳的灰羽燃起微火,吴晨曦咬破手指,黑气缠上指尖,玄冰螭在冰罩内睁眼,一声龙吟压过巨眼的咆哮。
五个人,五道气息,重新聚在吴浩身后。
那人盯着他们,忽然笑了:“好啊。你们以为团结就能破局?”
他抬手,掌心浮现一枚黑色罗盘,正是沙盘的原型。
“那我告诉你们最后一个真相。”他轻声说,“这轮回锁,从来就不是为了困住你们。”
他指尖一划,罗盘裂开。
九道锁链虚影从黑洞四周升起,缓缓收束,形成一个闭环囚笼。
“是为了让你们……心甘情愿地走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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