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寒静静地站在那里,掌心缓缓凝聚出一根冰锥,冰锥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周围的气温都随之下降了几分。然而,那冰锥凝了又散,散了又凝,始终无法稳定下来。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吴浩,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仿佛在看一具早已走错路的尸体,又像是在怜悯他的命运。
吴晨曦低着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的逆鳞纹如同活过来一般,在皮下游走,仿佛有一条无形的蛇在里面穿梭,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呼吸。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奇异的力量在体内涌动,却不知道这究竟是好是坏。
吴浩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冰魄剑,剑柄上沾染着鲜血,滑腻得让人几乎握不住。他攥紧剑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剑却始终没有从他手中掉落。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沉得像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血肉巨棺不断地一胀一缩,仿佛一个巨大的怪物正在吞吃着生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灰味,那些香灰悬浮在半空,久久不散,仿佛时间在这里都变得扭曲起来。
突然,剑尖轻轻地颤动了一下,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紧接着,剑尖缓缓抬起,稳稳地指向棺内。吴浩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剑尖,眼神变得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他心里清楚,这不是剑在动,而是他识海里的残魂在拉扯着他,像是一个无形的绳索,试图将他拖向未知的深渊。这是沙盘最后的警告,是命运开始收线的信号。他知道,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了。
然而,他却没有动。他缓缓地将剑插回背后,双手无力地垂下。鲜血从指缝间不断地滴落,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银色的血花。他轻声说道:“要来了。”那声音轻得仿佛要被黑暗吞噬。
“它要醒了。”他又重复了一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凝重。
话音刚落,银血还未干透,地面突然剧烈地震动起来。冰魄剑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猛地拔地而起,悬在半空,剑尖依旧固执地指着棺。吴浩却没有伸手去接,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决绝。
他左手反手掐住右臂,只听“咔”的一声,骨头被硬生生地推回原位。钻心的疼痛让他牙根发酸,冷汗顺着额头滑进衣领,但他的脸却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痛苦对他来说已经微不足道。
“沙盘。”他的嗓音像是冰碴子刮过石缝,寒冷而尖锐。
“醒。”他轻声呼唤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
然而,并没有回应。识海里只剩下几粒碎光,像烧完的纸灰,随风飘散。他不甘心,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了进去。寒气顺着经脉往上爬,刺得脑仁发胀,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的脑袋。
“二十年。”他喃喃自语道,话落,他猛地一拽心口,仿佛真能从中抽出什么。一股热流从丹田炸开,瞬间烧遍全身。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寿元在燃烧,像有人拿烙铁在骨头上刻字,每一分每一秒都痛苦万分。
就在这时,沙盘残魂一震,碎光迅速聚拢,盘面浮现出来。因果线亮起,扭曲成复杂的图案,锁住玄冰螭体内的黑雾。一行猩红的字迹浮现:【初代残念·寄生型】,源头——吴浩识海。
“哈。”他笑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血迹,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嘲。“我养的鬼?”
玄冰螭还在痛苦地抽搐着,黑雾缠身,“弑”字愈发发红,仿佛要燃烧起来。陈晓琳抬手摸了摸眉心,能感觉到碎片嵌得更深了,金光顺着血管蔓延,像是在读取她的命格。
宁红夜咬着牙,彼岸花不断地蔓延,手腕上的红绳断口处抽搐着,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林逸突然不动了,不是僵在那里,而是连呼吸都停止了。他的衣服裂开,胸口浮现出一道暗纹,和命棺上的轮回锁一模一样。
黑雾不断地涌出,与玄冰螭体内的那只手相互呼应。顾清寒下意识地抬手凝冰,却被宁红夜一把扣住手腕。
“别。”宁红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不是他。”
吴浩眯起眼睛,沙盘推演瞬间展开。在林逸的识海里,他看到了两层意识:表层是永夜圣子的残魂,薄得像一层壳;深层,一枚“分魂印”钉在核心,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容器·林逸,编号070】。一行字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编号?”吴浩冷笑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还挺讲规矩。”
他抬剑,横扫而出。剑气掠过林逸心口,不取其性命,只为了破印。剑锋触纹的刹那,林逸双瞳炸裂,黑血喷出。落地时,“啪”一声,溅起指甲盖大小的星髓。
星髓表面刻着两个字:初代。它跳着,像有心跳一般。吴浩盯着它,没有动,他知道这玩意儿不会安分,但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了。
命棺裂了,不是炸开,而是缓缓张开,像一张干枯的嘴。棺中少年睁眼,脸和吴浩一模一样,皮肤白得发透,瞳孔灰得死寂。他抬手,指尖直指玄冰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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