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的掌心仍残留着那道虚影消散时微弱而真实的暖意,像是被千年前的魂灵轻轻抚过。那声仿佛自远古传来的呼唤,如烙铁般在他的识海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灼痛而清晰。胸口的冰鳞此刻已然不再蔓延,仿佛与某种神秘力量完成了古老的交接仪式,静静贴伏在肌肤之上,泛着淡蓝的光泽,如同星辰沉眠于冰川之下,透着无尽的神秘与孤寂。
他回过头,身后吴晨曦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虽然依旧昏迷着,但唇色已不再青紫,眉心那道如冰晶般的痕迹也悄然融化,只余下一抹淡淡的水痕。而那根从她指尖延伸至吴浩心口的红线,依旧若隐若现,如同命运之线,在风雪中无声震颤,牵扯着两人的命运。
“这天气真他妈邪门。”忽然,吴晨曦低语了一句,眼皮颤动,缓缓睁开双眼,声音沙哑却带着熟悉的倔强,“刚才那股寒气……哥,你真的没事?”
“我活得好好的。”吴浩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淡,可却在吴晨曦试图起身时,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动作轻柔而自然。
“倒是你,别总想着当救世主。”他嘴角微微扯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吴晨曦翻了个白眼,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还能感受到那股炽热与冰寒交织的痛楚,如同梦魇般缠绕不去。
不远处,陈晓琳缓缓走来,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印记,自从契约觉醒后,她总觉得体内有种奇异的力量在流动,像是一条看不见的锁链,紧紧牵动着她的命运,让她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林逸默默跟在她身边,目光几次落在她身上,眼神中满是担忧,却始终沉默,只是紧紧地跟着,仿佛只要这样,就能给她力量。
他们一路穿过结界边缘,原本空旷的荒野突然被一股诡异的气息笼罩。天边的月亮不知何时变成了血红色,照得雪地一片猩红,仿佛整片大地都被鲜血浸透,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
“这是……”吴浩眉头一皱,右手已经搭上了剑柄,警惕地环顾四周。
空气开始扭曲,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裂纹在空间中蔓延开来。四周的景象瞬间变幻——原本的荒原变成了一座破败的村庄,残垣断壁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像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死亡味道。远处传来钟鼓声,像是婚礼的乐曲,却又带着几分阴森,让人的脊背不禁发凉。
“幻境。”吴浩低声说道,识海中的沙盘微微震动,投射出一道道虚幻的因果线,像是一张无形的网,将整个幻境笼罩其中。
村民们穿着旧时婚服,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站在村口两侧,目光空洞,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机械地重复着某个动作。中央是一座临时搭建的祭坛,红毯铺地,花灯高挂,气氛喜庆得让人头皮发麻,可在这喜庆的背后,却隐藏着无尽的杀机。
而站在这片“喜庆”中心的,正是林逸和陈晓琳。两人穿着大红礼服,陈晓琳头上盖着红盖头,手中握着一把匕首,正缓缓举向林逸的心口,动作迟缓而坚定,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喂,你们俩是私奔也不告诉我一声?”吴浩嘴角扯了扯,声音里带着点调侃,实则暗自运转灵力,感知整个幻境的结构,试图找到破解之法。
玄衣使从阴影中缓缓走出,披着一身黑袍,脸隐藏在兜帽下,只露出一双冷淡的眼睛,如同冰冷的寒潭,没有一丝温度。
“爱欲,是最美味的养料。”他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诱惑,“尤其是痛苦与背叛交织的情感,比九界的任何灵药都来得醇厚。”
吴晨曦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你疯了吗?”
“我只是提供一个舞台。”玄衣使抬手一挥,幻境顿时加速推进,周围的村民齐声高呼:“拜堂!拜堂!”声音整齐而诡异,像是从地狱传来的呼喊。
陈晓琳手中的匕首已经抵住林逸心口,指尖微微颤抖,像是在与某种强大的力量抗争。
“晓琳!”林逸终于开口,声音低哑而充满深情,“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你说,你愿意相信我一次。”
陈晓琳没有回应,左眼的红瞳在烛火映照下闪烁不定,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体内挣扎,试图冲破束缚。
吴浩眯起眼,识海中的沙盘开始飞速运转,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仍能捕捉到一些关键的因果节点。他看到陈晓琳的魂灯与林逸紧紧相连,形成了一种极为危险的生死契约,如同两条交缠的毒蛇,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
“这可不是普通的幻象。”吴浩低声自语,“而是情感囚笼,专门针对人心最脆弱的地方。”
“怎么破?”吴晨曦靠了过来,压低声音问,手中已经凝聚起噬魂剑气,随时准备出手。
“先不急。”吴浩轻轻摇头,目光紧紧盯着幻境的每一个细节,“贸然破坏,可能会伤到他们的意识,让他们永远沉沦在幻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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