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年没说话,指尖在渠壁上轻轻敲着。守序的声音很沉:【主人,司马长风说的“血誓引”样本,可能是用被鳞粉蚀过的凡人灵息做的。云华仙子要这个,是想仿造天道赐福,好骗三魔皇借她力量。】
破界跟着道:【蚀骨渊有真魔封印,他们引您去那儿,肯定是想趁您对付魔君时,偷镇魔玉——那玉能压魔气,也能当打开封印的钥匙!】
许言年深吸口气,往暗渠深处望了眼。里面黑黢黢的,隐约有绿光闪烁,是冻土珠的光。他拉着顾子月往回退:“先出去,别打草惊蛇。他们要去芦苇丛见云华仙子的人,正好趁机跟着,看看他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两人轻手轻脚退回石缝处,刚要往外爬,许言年突然停住——渠壁上的黑苔里,藏着道极细的金线,顺着苔痕往暗渠深处延伸,不是凡物,是仙域的灵丝。
“云华仙子的人已经来过了。”他捏起根灵丝,灵丝在指尖泛着淡金光,和之前在雁门关见到的仙域符文气息一样,“这灵丝能传消息,他们在监听暗渠里的动静。”
顾子月眼神一凛:“那咱们刚才说的话……”
“没事。”许言年将灵丝扯断,指尖的“敕”力裹着灵丝揉成粉,“这灵丝只能传声,传不了‘敕’与‘镇’的气息,他们听不出我的声音。”
爬出暗渠时,三藏大师正站在船头望过来,佛珠串在手里转得飞快:“怎么样?底下有东西?”
“有暗渠,是司马长风挖的,用来往灵河撒鳞粉。”许言年抹了把脸上的灰,“他们还要去上游芦苇丛见云华仙子的人,取血誓引的样本。”
三藏大师捻着佛珠沉吟:“血誓引需用新鲜的天道赐福,云华仙子拿不到女帝的,就想仿造……老衲听说,仿造的血誓引得用百人灵脉做引,她这是要害人啊。”
顾子月握紧船舵:“那咱们现在去芦苇丛?”
“去。”许言年点头,目光落在堤坝的条石上,“但得先做件事——把暗渠堵了。”他指尖凝出淡蓝灵光,往刚才那处石缝弹去,灵光撞在渠壁上,瞬间凝成层薄冰,将石缝封得严严实实,“这冰里裹着‘敕’力,司马长风的冻土珠冻不开,等处理完芦苇丛的事,再回来彻底毁了暗渠。”
船顺着灵河往上游飘,水面的淡绿渐渐变深,靠近芦苇丛时,竟泛着层灰雾,是鳞粉混着水汽凝成的。三藏大师将佛珠串抛到空中,佛珠悬在船头,散出淡金光晕,灰雾一碰金光就散,像被烧化似的。
“前面有人。”顾子月突然压低声音,船舵轻轻一转,船隐进芦苇荡里。只见芦苇丛深处泊着艘小船,船头站着个穿白衣的仙使,手里捧着个黑木盒,正是云华仙子身边的人。
司马长风从芦苇里走出来,手里捏着块冻得发白的玉牌,是冻土珠的信物。他接过黑木盒,打开看了眼,里面放着片暗红的绢布,布上沾着点点黑痕,是魔气。
“这就是血誓引的样本?”司马长风皱眉,“怎么看着像染了魔气的凡布?”
仙使冷笑:“懂什么?这是用蚀骨渊的瘴气泡过的,上面的黑痕是仿造的天道赐福。你把这绢布埋进粮仓底下的土里,三天后,土里的魔气就会顺着灵脉往上涌,洛城的百姓吸入魔气,灵脉就会变成‘伪赐福’,到时候云华仙子来取,你就能拿到镇魔玉的消息了。”
司马长风将黑木盒揣进怀里:“许言年那家伙灵脉还没好?我听说他去了昆仑虚,怎么又回洛城了?”
“灵脉没好透,不足为惧。”仙使道,“东华神尊在昆仑虚设了套,就等他回去钻。你只要把洛城搅乱,让他分身乏术,等云华仙子拿到伪赐福,借了三魔皇的力量,别说许言年,连东华神尊都得给咱们让路。”
司马长风笑了,刚要说话,突然往芦苇荡里望了眼,眼神狠厉:“谁在那儿?”
许言年心头一紧——刚才船身碰了下芦苇秆,发出了声响。顾子月手按在软剑上,刚要起身,许言年按住她,指尖往水面一点,“敕”力引着水流往司马长风那边涌去,激起片水花。
“是鱼。”许言年低声道,声音裹着灵气传出去,像个普通渔民,“将军莫惊,我是来这儿撒网的,没看见什么。”
司马长风盯着芦苇荡看了半晌,见没动静,才骂了句“晦气”,对仙使道:“我先去粮仓埋绢布,你回去告诉云华仙子,事办成了,镇魔玉的消息可不能少了我的。”
仙使冷哼一声,跳上小船,船桨一点,往灵河下游去了。司马长风转身往堤坝方向走,脚步急匆匆的,怀里的黑木盒硌得他衣襟都变了形。
顾子月刚要追,许言年拉住她:“别追。他要去粮仓,正好让三藏大师跟着,用佛珠镇住绢布的魔气,咱们去截那个仙使。”
三藏大师点头,捏着佛珠串从船尾跳下去,脚踩在水面上竟没沉——他用灵力托着身子,像片叶子似的往司马长风的方向飘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