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坐下了,只有周定依然站着,继续说道:“我叫周定,是皇朝的一名小小将军,老家是淮南沛县的。没错,就是汉高祖起事的那个沛县。沛县山清水秀,民风淳朴,就是有一样不好,爱发水,而且一发就是大水。七十年前,我们那就发过一次大水,当时几乎整个县都被淹了。被淹以后,大家都往外跑,没吃没喝的。据村里老人讲,他们当时饿的见什么都吃,吃树皮,吃草根,吃蚯蚓。听说,真到了饿的时候,还会人吃人。”
旁边的那些土兵听了都是一惊,某一个土兵小声道:“人吃人?”周定道:“没错,打个比方,”说着指着那人及旁边的人讲:“你家的孩子给他家吃,他家的孩子给你家吃。”
说到这里,那些土兵都有些想吐的感觉,那土兵道:“太残忍了。”周定道:“是啊。我爹当年就差点被邻居吃掉,本来都已经和邻居交换了,最后我爷爷不忍心,又换了回来。然后,他就带着我爹往外走,一直找不到吃的,差点就饿死了,这时有人给了他们一碗树皮汤,才活过来。然后他们走了几百里路,一直走到湖北才找到吃的。然后,就在那里定居了下来。直到十几年后,我爹才又搬了回去。为什么搬回去?因为人在外地,总是容易被欺负啊。”土兵中不少人都点了点头。
周定继续说道:“你们知道当时的朝廷是怎么做的吗?”土兵都摇了摇头,周定道:“他们不但没有放粮赈灾,还说我们是下贱之人,是因为下贱之人惹怒了上天,上天才会这样处罚我们,说我们活该,就应该让我们自生自灭。”
土兵们开始嘀嘀咕咕,有人道:“这也太不是东西了。”
周定道:“是啊。我们那有句俗话,叫‘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朝廷就和人一样,干多了坏事就会走向灭亡。不是它不想活,而是天不让它活。专横跋扈的统治天就会收了它!什么是天,天就是老百姓的意志,老百姓不想要它了。于是,当今的朝廷从蜀中出发,仅仅用了两年多,就消灭了那个旧朝廷。我们家六年前又发了大水,你们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土兵都不再说话,静静的看着周定。周定道:“第一天发了水,第二天朝廷就开始开仓放粮。各级衙门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一个贪赃枉法的。后来难民实在太多,仓库里的粮食都放完了,那些县太爷,太守也都跟着老百姓吃糠咽菜,不仅如此,连皇上都吃不上大鱼大肉了,每顿只吃一两个菜。试想,这样的朝廷,老百姓怎么不拥护?”
由于一直以来的敌对,他们还是不想称赞皇朝,但还是有人忍不住点了下头。
周定道:“你们再想想,加德的统治是不是就已经残暴到天要收它的地步了?我听说北漠的女人新婚,初夜都要给他,所以你们现在成婚都不敢明目张胆。”所有北漠土兵都低下了头。周定又说道:“我还听说,你们这里前年遭遇巨大的沙尘暴袭击,好多人都吃不上饭,加德抱着数不尽的粮食,就是不肯开仓放粮。”土兵低的头更低了。周定道:“这样奸淫掳掠,恣意妄为,残暴不仁的统治,天不收它收谁?”周定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样的统治,有没有老百姓愿意让它活下去?有没有!”
土兵里一个声音都没有,过了一会儿,一个声音低声道:“没有。”那人紧握着拳头,似有泪水。周定又大声道:“有没有?”那人大声道:“没有!”周定又大声道:“有没有?”所有人都大声道:“没有。”
周定道:“我们就是上天派来消灭加德统治的。小将军为什么能用三万人打败了二十万人,难道不是上天的意志吗?消灭了加德,我想皇上一定还会让你们来治理北漠。”
想到龙雪云用三万人打败了二十万人,这些人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周定道:“下面让小将军和你们说说。”
周定坐了下来,龙雪云站了起来,道:“我也不多说。我们都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推翻加德的统治,至于推翻以后由谁治理?我已经任命了帖木儿为笈化城太守。其他的,你们看看离绿水关不远的北平的繁华就知道了。中原地大物博,北漠也有许多特产,只要能够保持和平,北漠迟早也会像北平一样繁华。”土兵都默默的点头。
龙雪云道:“剩下的就由帖木儿和你们聊聊,大家都畅所欲言。我有事先走了,明天大家和皇朝的士兵一起训练,到时我会亲自到场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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