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内,完颜沭烈开始详细部署下一步计划。他将各个部落的兵力进行重新调配,选出最精锐的骑兵组成突袭队,由他亲自统领。同时,安排熟悉燕山地形的向导,绘制详细的隐秘路线图,确保突袭行动能够神出鬼没。
“还有,” 完颜沭烈对负责情报的将领说道,“派人混入幽州城,联络城中的旧部和江湖人士。告诉他们,只要时机成熟,里应外合,幽州城必将再次回到我们手中。高思继虽善用兵,可杨信刚愎自用、呼延谟生性多疑、郑恩有勇无谋,宋营并非铁板一块!另外,让兄弟们在古墓中储备足够的水囊,夏日行军,水比金子还贵。”
夜幕渐深,暑气却并未消散多少。完颜沭烈站在营帐中央,看着舆图上被鲜血染红的区域,心中谋划着一场惊天的布局。他知道,这场与宋军的博弈,不仅关乎着女真各部的存亡,更将决定着整个北方草原的未来。而他,完颜沭烈,将成为改写历史的那个人。
远处,宋军营地传来阵阵号角声,仿佛是对女真部落的挑衅。完颜沭烈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南人知道,女真的铁骑,不是那么容易被征服的。今夜的隐忍,是为了明日的爆发;此刻的屈辱,终将化作复仇的火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燕山的云雾,属于女真的炎夏之战,才刚刚开始。
斡里朵营地的牛皮帐篷在烈日下泛着油光,烤肉架上的羊腿滋滋冒油,却无人有心思享用。仅仅过了一天,前日还雄赳赳领命而去的北地武者,此刻却如霜打的枯草,一个个垂头耷耳,失魂落魄地回来了。他们的皮靴沾满泥浆,兵器上锈迹斑斑,有的人衣衫褴褛,有的人甚至还缠着渗血的布条。
完颜沭烈捏着酒盏的手骤然收紧,青铜酒盏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他盯着打头的赫舍里,那汉子曾徒手搏杀过黑熊,此刻却眼神涣散,像是丢了魂魄:“说!这一天一夜,你们是去给宋人跳舞了?”
赫舍里扑通跪倒,膝盖砸在滚烫的沙地上:“大人,我们刚到妫川驿外围,就中了埋伏…… 宋军不知从哪弄来的连弩,箭矢跟暴雨似的,兄弟们还没摸到粮草车,就折了大半!” 他扯开染血的衣襟,露出肩头深可见骨的箭伤,“高思继的白马军从两翼包抄,那些马都披着铁甲,马蹄踏过来,跟地震似的!”
帐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蒲察部的首领猛地踢翻脚边的水囊,浑浊的马奶酒在沙地上蜿蜒成血色溪流:“不可能!我们探得宋军主力还在幽州!怎么会……”
“宋人早有防备!” 一名断臂武者突然嘶吼起来,他空荡荡的袖管随风甩动,“他们在山道上洒了桐油,我们的马蹄打滑根本冲不起来!还有…… 还有烟雾弹,呛得人睁不开眼,刀都拿不稳!”
完颜沭烈的目光扫过众人狼狈的模样,脖颈的旧伤突突直跳。他抓起案上的羊皮舆图狠狠摔在地上,图上妫川驿的标记被鞋跟碾得模糊:“一群蠢货!我早说过,让出幽州是饵,可你们连鱼钩都没看清就咬!宋军能攻下扶余国,岂会看不出我们的计谋?”
忽有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胸前的狼头护心镜沾满草屑:“报…… 报!宋军趁势推进二十里,已在桑干河畔扎营!杨信的先锋军举着缴获的女真战旗,正在营外叫嚣!”
帐内死寂一片,唯有火塘中木炭爆裂的声响。完颜沭烈弯腰捡起舆图,指腹摩挲着被汗水晕染的墨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好个高思继,倒是给我上了一课。传令下去,各部收缩防线,让巫医准备金疮药 —— 这场戏,才刚唱到热闹处。” 他望向帐外如血的残阳,眼中寒芒闪烁,“明日一早,我要亲自会会这位‘白马银枪’。”
完颜沭烈攥着染血的舆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正要继续部署下一步行动,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斥候跌跌撞撞冲进来,甲胄上还沾着山间的晨露:“报!宋天子在山下请狼主答话,请旨定夺!”
此言一出,帐内顿时一片哗然。纥石烈部老萨满的铜铃手串叮当作响,浑浊的眼珠里满是惊恐:“宋人的天子?莫不是要诱你下山设伏!” 蒲察部的青年将领已握住腰间刀柄,声音里带着不安:“狼主,此去凶险,不如……”
“住口!” 完颜沭烈猛地将舆图甩在案上,震得青铜虎符铮铮作响。他脖颈处的箭伤随着急促的呼吸起伏,眼底却燃起嗜血的光芒,“宋天子亲自前来,倒是省了我寻他的功夫。备马!我倒要看看,坐在龙椅上的人,长着怎样的三头六臂!”
山下开阔地,宋军旌旗如林,明黄伞盖下,宋仁宗赵祯身披金丝软甲,手持象牙笏板,目光沉静地望着山上。他身后,高思继的白马银枪在阳光下寒光闪烁,杨信、呼延谟等将领按剑而立,军阵如铁壁铜墙。
完颜沭烈率百名精锐铁骑疾驰而下,马蹄扬起的沙尘在半空弥漫。他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嘶鸣声划破天际。隔着十丈距离,他与宋仁宗四目相对,仿佛能听见彼此心跳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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