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命运无常。在与石虎的激烈交锋中,尽管呼延谟拼尽全力,奋勇厮杀,尽显悍勇本色,无奈寡不敌众,终究还是在阵前被石虎所杀。而呼延晏更是呼延谟的父叔辈。
可如今,这些已故之人忽然现世,这……这这……这这这……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这是辽兴宗能想到的最贴切的词了。
辽兴宗攥着龙袍内衬的镇魂符,指尖在符咒烫金纹路上来回摩挲,冰凉的触感让他恍然惊觉掌心早已沁满冷汗。殿外忽起的罡风卷着细沙扑进蟠龙柱间,烛火在摇曳中明灭不定,将满朝文武扭曲的影子投在蟠龙藻井上,仿佛千万只张牙舞爪的恶鬼。
“陛下!耶律将军的八百里加急!” 黄门官踉跄着撞开殿门,怀中的密报还沾着边关的血渍,“宋军阵中出现的呼延晏竟能口吐黑雾,所到之处辽兵七窍流血而亡!更…… 更可怕的是,高思继的银枪挑飞我军将领时,枪尖缠绕的不是红缨,而是缕缕青丝!”
鎏金香炉突然倾倒,沉香灰如浊浪般漫过丹墀。辽兴宗盯着自己映在香灰里的倒影,恍惚看见那张脸上爬满蛛网般的裂纹。他想起秘阁古籍里记载的匈奴巫术 —— 呼延氏擅以生魂祭旗,每逢大战便以敌将首级为引,召唤幽冥厉鬼为己所用。
“传巫祝!” 辽兴宗突然暴喝,震得案上青铜烛台嗡嗡作响,“立即开坛做法,查探这三人究竟是人是鬼!” 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刺耳的金属撞击声,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十六名金甲侍卫倒在血泊中,他们的兵器竟全部扭曲成麻花状。高思继骑着踏雪乌骓缓缓踏入殿门,银枪上还滴落着侍卫的鲜血,在青砖上绽开一朵朵妖异的红梅。他身后,呼延谟的双鞭吞吐着幽蓝火焰,鞭梢每一次颤动,都带起一串若有若无的哀嚎;呼延晏摇着羽毛扇立在最后,扇面上不知何时画满了狰狞的鬼脸,随着他的动作诡异地开合。
高思继枪尖挑起辽兴宗的冠冕,寒芒抵在他喉间:“契丹小儿,可知当年你祖宗如何屠戮我汉人百姓?” 枪头青丝无风自动,“今日便让你尝尝,被亡魂索命的滋味!”
呼延谟双鞭重重砸地,青砖寸寸崩裂,殿内顿时回荡起千军万马的嘶鸣:“自西晋起,我呼延氏便与异族不共戴天!今日踏平这辽宫,正是替天行道!” 幽蓝火焰顺着鞭身蔓延,瞬间点燃了殿内帷幕。
呼延晏折扇轻挥,鬼脸吞吐黑雾将群臣笼罩,凄厉笑声中混着无数冤魂哭嚎:“三日后,雁门关外便是契丹的坟场。若敢反抗……” 他指尖划过扇面,一名大臣突然暴毙,七窍淌出黑血,“你们所有人,都将成为我军的亡魂兵!”
辽兴宗瘫坐在龙椅上,看着三人身后浮现的巨大虚影 —— 那是累累白骨堆砌的战旗,是无数冤魂组成的铁骑。他终于想起那卷《异域战魂录》的最后一页,用朱砂画着三道交叉的镇魂符,旁边批注着血红小字:“若遇此三人,唯有以举国之血为祭,方有一线生机……” 可如今,对方分明是要让整个契丹,都化作祭奠亡魂的祭品。
辽兴宗话音未落,满殿公卿已齐刷刷伏地叩首,玉笏板撞在青砖上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 “臣附议”,在空荡荡的大殿里荡出诡异的回响。高思继银枪挑起他一缕白发,寒光掠过辽兴宗脖颈时,带起一道细细血痕:“口说无凭,辽主可愿以皇族血脉立誓?”
呼延谟双鞭猛地交叉,幽蓝火焰轰然窜起三丈高,将群臣映得面如死灰:“须得将耶律氏嫡子送作人质,再割让燕云十六州!” 他话音刚落,几名老臣已瘫倒在地,有人甚至失禁,臊臭气息迅速弥漫殿内。
唯有呼延晏摇着羽扇轻笑,扇面鬼脸突然吐出黑雾,凝成宋太祖赵匡胤的虚影。“陛下可知?” 黑雾中传来多重叠音,“贵国与宋的檀渊之盟,正是我等促成。如今不过是让戏码,再演得更逼真些罢了。”
辽兴宗浑身剧震,终于想起祖父辽圣宗临终前的密诏 ——“若遇不可敌之师,当查檀渊盟约背后玄机”。他颤巍巍取下腰间传国金印,却见高思继长枪横扫,印玺 “当啷” 坠入血坑。
“金印算什么?” 高思继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呼出的气息带着冰碴,“我要你契丹子民,世世代代在额间刺青‘奴’字。” 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踏雪乌骓前蹄腾空,马蹄铁上赫然烙着宋徽宗亲笔御题的 “降” 字。
高思继长枪挑起辽兴宗的冠冕,冷笑一声:“还有,知道为什么我家天子让我三个领兵来攻,而不是杨信那一门?不是他们不行,而是我三个更合适!” 他银枪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殿内烛火瞬间黯淡,“杨信一门虽勇,却不懂契丹人的命脉。我高思继的高家枪,专破契丹铁骑的连环马阵!当年我纵横燕云,杀得契丹小儿闻风丧胆,这等震慑,杨家将可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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