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谢谢,麻烦了啊。”
沙发上的人本已经进入浅眠,现在又是门铃响,又是响亮的道谢,很难再继续安睡下去。
贺屿川接过那满满两大袋早餐往回走时,顾思衡刚好掀开毛毯坐起身。
“思衡,你醒了啊,洗漱洗漱准备吃早餐吧。”贺屿川把袋子放在桌上,招呼了他一句,有些同情地关切道:“真是苦了你了,昨晚在沙发上睡的不咋……”
话说到一半,贺屿川突然顿住了,他微眯起眼,快速走近,凑到顾思衡跟前,伸手指着他的嘴发出一声疑问:“咦,你这嘴怎么了,还有你这衣服的扣子,扯了?”
顾思衡本就还没从睡眠中缓过神来,又有些头疼,正揉按着太阳穴,尚未来得及仔细听清贺屿川的问题,他就已经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高声惊呼起来:“阿赢!阿赢!温赢!”
温赢刚下跑步机,就听见那儿嗷嗷的喊声,原本是不想应的,甚至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出去,计划着等他们吃完,直接把两人一同赶出去就好。
仁至义尽。
但那臭小子的嗓门格外亮,甚至势有一种不把房顶掀开不罢休的架势。
她不得不重新拉紧拉链,走出去制止:“大清早的你乱嚷什么!”
视线不可避免地与某人相撞,温赢心里微微疙瘩了一下,又坦然自若地移开。
贺屿川指着顾思衡唇上的伤疤,狐疑地问:“思衡这嘴怎么了?”
她早上起来就猜到贺屿川一定会八卦,所以现在也不算全无准备。
但奈何嘴都没张呢,贺屿川就已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揣摩起来:“你该不会趁着思衡醉酒,色心大起,就把人给强吻了吧!”
贺屿川前面看到顾思衡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那凌乱的衣衫,特殊部位的伤痕……
顾思衡一脸颓靡地坐在阳光底下,活像是个失贞的良家妇男啊。
虽说顾思衡的体魄瞧起来还是很健壮的,但喝了酒的人,都醉成一滩烂泥了,哪儿还有什么抵抗能力,依照温赢手臂上那坚实的线条,他一点儿都不怀疑,她能直接给人压在沙发上强吻了。
这回他是真撞枪口上了。
温赢手上正拿着放松用的筋膜球,毫不犹豫地就朝着他扔了过去。
从那力道也能看出来,温赢是真生气了。
贺屿川睡过一觉神清气爽的,完全清醒了,躲得灵活,嘴里也不饶人:“你怎么还恼羞成怒呢!”
“贺屿川!你胡说什么!”温赢表情严肃地厉声喝止他:“那是他喝醉了自个儿磕的。”
贺屿川俨然不信,审犯人似的问:“衣服也是思衡自己扯的?”
温赢叉腰瞪眼:“不然?”
不然肯定是你扯的呗,贺屿川没说话,在心底腹诽了一句。
一瞬,空气陷入一种僵持的凝滞。
几秒后,顾思衡在静默中开口,平静地解释说:“阿赢说的没错,是我自己扯的,喝酒后太热了,一拉扣子就掉了,应该是掉在了在餐桌那里。”
这是实话没错。
但他的记忆并不只停留于那时。
他并不是一个容易断片的人,昨晚酒虽然喝的急,有些记忆模糊了,但那如美梦般的一次次缠吻,一声声喘息他都没忘。
只是短暂地回味起一两个极短的瞬间,小腹的肌肉都不由要紧绷一刹。
顾思衡垂眸看向自己的裤子,深色的布料,昨夜暧昧的痕迹早已烟消云散。
可……痕迹失踪了也不能代表什么都没发生对不对。
但温赢不想让贺屿川知道,不想提及,他就配合她。
这些,他都愿意顺遂她的心意,如她所愿。
“真的?”贺屿川的疑虑还未完全打消。
“真的。”顾思衡语调肯定,顿了顿,抬眸看向温赢,说:“我昨晚醉的没那么厉害,有意识。”
所以也清楚,她此刻过高的衣领是为了掩盖什么。
是他作的乱啊。
仅仅是这么浅淡的一句话,温赢的掌心却微微渗出了汗意。
她无法确认,顾思衡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是真有意识吗?有意识到什么程度呢?
记得所有?还是片段?
如若都记得,他现在的平淡的反应又意味着什么呢?
对于酒后的荒唐,也依旧能如此轻描淡写吗?
挺好,这……其实是她期望的结果,不是吗。
同样也是最好的结果。
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顾思衡的话贺屿川还是挺相信的,他就没见顾思衡骗过人。
疑虑暂时这么被放下,贺屿川憨笑了声缓解气氛:“是我多想了,阿赢你别生气,咱吃早饭去,饿得我肚子都叫了。”
温赢不情不愿地被他拉倒了餐桌,不想与他们同桌用餐的计划就这么被打破。
此刻的画面像是昨夜的倒放,只是灯光转换成了清晨的日光。
同样的位置,同样静默的两人,依旧还是只有贺屿川在喋喋不休的开口。
但没了酒精的麻痹,人的头脑总是要清醒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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