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瑛送客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褚夫人从端王府回来。
“你还去做什么?”褚瑛语气冷冽,“那个畜生!”
褚夫人嗫嚅了一下,不敢作声。
对褚嫣的做法,褚家的男人们想不通,后宅女人也想不通。
褚家养褚嫣到那么大,还让她风光嫁进了端王府,最后看她守寡,还让她抚养了孩子,哪里对不住她?
就算那孩子的身世有一些说法,那对她又有什么坏处?养褚家的孩子,难道不比养别家的强?
他们褚家是世家望族,自来以家规森严为人称颂,这下好了,脸都让褚嫣给丢尽了。
昨天夜里事发之后,褚夫人当场晕了过去。
早上才刚刚醒来,就让婆母叫过去,当着所有妯娌的面怒斥了一顿。说她为妻不贤,教女无方,连她的娘家都给数落上了。
褚夫人羞愤难当,回房就倒下了。
又听说褚瑛被传到朝堂上父女对质,别说是家丑外扬,简直是撕开遮羞布全敞开给人看!
想想褚家从上到下那吃人的家规,这对丈夫来说,褚嫣的做法岂不等同于把他的脸往脚底下踩?
褚夫人诚惶诚恐,连病也不敢病了,立刻整妆出发,到了端王府,关起门来冲着褚嫣就是一通发泄。
不料褚嫣也不买她的账,二话不说送客出门,连带着昨夜还没来得及轰出去的那批褚家下人也给一股脑撵出来了。
没想到回府又被丈夫一顿怒斥,褚夫人脸色不好看,先回了房。
褚瑛犹在背后瞪着她背影。
家丁匆匆前来:“老爷!大理寺胡大人派人来了,说有要事求见!”
这胡家就是褚瑞去打过招呼要盯着晏北的人,褚瑛转身:“让他进来!”
一个护卫抖抖瑟瑟随同走入,到了跟前深抱拳:“小的,小的奉家主之命,前来传话,家主说,大公子捎出话来了,让褚大人这就打开他房中最隐秘的机栝,把里头东西取出来。”
褚瑛皱眉:“他怎么会找到你家主人?”
这护卫快速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咽着唾沫说:“小的不清楚,不过我家大人方才催得挺急的,也许大公子有他的用意在内。”
褚昕作为他的嫡长子,几乎接触了所有核心事件,他的房中自然不免有存放机密之处。
但是褚家人脉如此之广,有的是人可用,安排下去的都是专事专办,这姓胡的只是负责盯着晏北,为何会突然给褚昕送信?
诚然,自从褚昕被关入狱之后,晏北已经严防死守,不允许任何人探视,就连三法司中的人要提审,也得通过他。这段时间里,褚家每一个人都在绞尽脑汁想办法与他见上面,褚昕在牢中会想办法传递消息出来也是情理之中。
但为什么会找到这姓胡的?
并且这姓胡的为什么不亲自来?
而是打发一个护卫?
褚瑛想到这里捋着胡须先看了一眼旁侧的家丁,再看了护卫一眼:“你跟我来。”
护卫战战兢兢跟上了。
府墙外头的郭胤眼看着窦允翻入了褚家,亟欲追上去,看到身旁留下来的这个护卫,他又走不成,急得原地团团转。
这时耳里听得寂静,街头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连忙藏在墙后看去,只见来了三个人,皆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功夫不错的练家子。
他们到了之后,便冲着褚家指指点点。
郭胤在暗中瞧见后方两人露出来的腰带,越看越像是靖阳王府的侍卫,心头一惊,便敲晕了身旁这人,然后走了出去:“诸位!”
霍纭与两位侍卫齐齐拔剑转身。
“别误会!”郭胤后退一步,“敢问你们可是从靖阳王府而来?”
霍纭皱眉:“你是谁?!”
郭胤扯下了面巾。
霍纭岂能不认得他?“郭大人!”
“这位小兄弟认得我?”
霍纭与两个侍卫对视了一下,说道:“我们是从王府来的。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窦大人呢?”
郭胤指着褚家:“快别提了!他进去了!……”
褚瑛到了长房,褚昕的妻子红肿着一双眼迎出来,褚瑛摆摆手就入了西厢过去的书房。
窦允在皇城司待了多年,总会有许多潜伏办案的机会,避开褚家四面防卫潜入进来不成问题。
何况褚家他不是第一次来,从前端王在时,各家各户的后院,他们几乎都进过。
灯火亮起来后,伏在房梁上的他不觉握紧了拳头。
没有端王就没有他和郭胤的现在。
如果说之前三年蛰伏还能说是因为端王府已然无人撑住门楣,曾经被先帝允准招婿生子继承王府的永嘉郡主死而复生,他们就再也没有理由忍耐下去了。
事实上端王父女被杀的猫腻越大,越意味着背后人想要消除异己的决心。
他和郭胤作为端王的得力下属,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撸下来了。
于公于私,于情于理,他都必须尽快找到永嘉郡主投诚。
褚昕是褚瑛的长子,他的手上一定藏着重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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