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棠将他一瞪:“这就是你靖阳王办的事?晏北,算我看错了你!”
她转身往屋里走去。
晏北连忙跟上去:“你听我说——”
月棠转身就是一脚!正中他腰身。
只顾着往前冲的晏北摔了个四仰八叉。
火速爬起来时,月棠又啪的把门给关上了。
晏北绕到窗口把怀里两本册子抛进去,吼道:“你倒是看完这个再说!”
这彪悍的婆娘!
看到被甩在地上摊开了页面的这两本册子,刚刚把一盆水端在手上的月棠停下来。
随后她把盆放下,捡起了它们。
随后她惊疑地站起来:“你已经拿出来了?”
这两本册子,竟然正是她的籍案!
上方所有朝廷衙司该有的印戳、朱批,一应俱全!凡是先帝落笔之处,全是月棠所熟悉的笔迹!
毫无疑问,这是真的!
门外的晏北一脸恼火,两手揣进袖子里,隔着窗户瞪回去:“不是下毒就是打,我堂堂辅政王爷的面子都让你扫尽了!”
月棠把门打开,上下瞅他一眼:“让你卖关子!活该。”
晏北把手放下来,抿嘴笑了:“我不就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月棠转身进屋。
他跟着走进去,一看她又坐在油灯下,翻看起籍案里的内容,神思完全陷入了进去,刚才那一瞬间的性情流露,又全然收了回去,便又凑到她身边,再次从怀里抽出来一本同样大小的册子,伸到她眼前扬了扬:“还有这个。你交代我的事情,我可是一点都没疏忽。
“就连把徐鹤调到宗人府,都是我特意安排的。
“杜钰对宗人府有所图谋,又已经逼迫徐鹤结了义亲,知道徐鹤去了宗人府,绝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不,我一箭双雕了。”
杜钰奔着不顾一切毁掉籍案的目的而去,如今自以为目的达到,必定会对宗人府这边放手,同时也会放松警惕。
而借徐鹤之手,把真的籍案掌在手上,也免去了后顾之忧。
如今即便是月棠的身份暴露,也无人敢指认她是假的了!
此番他这个功劳难道还不算大?
月棠二话不说把这册子也接过来。
只见正是月桓的,当中还夹着那张昨天夜里她让魏章临时取来的手脚印。
她望着晏北:“这么说你还挺能干。”
晏北瞬间把腰挺的笔直:“小事一桩。”
说完又睨过来:“不过你要是想请我吃饭,我也不是不能赏面。”
崔寻那小子都有,他也得有。
月棠挑眉,又看向手中之物。
将月桓手脚印与籍案当中历年留存的印记比对了一番,她旋即凝眉:“果然如我所猜!”
新旧两份记档,竟根本没有重合之处!
“月桓不是宗室子弟!”
她把册子合上来。“禇家好大的手笔!在夺走了皇城司之后,又混淆了王府血统,他们这是要窃走整个端王府,让王府的所有势力沦为禇家所用!”
“显而易见。”晏北拿起了她做好的那只弹弓来看,“毕竟先帝曾给予过你父王承诺,皇城司可以代代相传,将来的事儿虽然难说,但起码传个两三代没有问题。
“如今三家之中,穆家傍着皇上,有皇权为势力。沈太后持玺,连我都能压住。唯独禇家,只是个文官。
“当然他们让杜明焕接手皇城司,但褚家怎么可能放心让他们一直掌着?肯定是要有所准备。
“这孩子成年之后,禇家就会搬出先帝当年的承诺,让他顺理成章的接过去。
“所以杜家从头到尾就是他们的一颗棋子。只是杜家压根没想到禇家背地里偷梁换柱,以过继宗室子弟为名,行暗度陈仓之实。
“就凭这个,褚家向端王府下手也是赚了。
“眼下就是不知道,他们这个阴谋是从何时开始?当天夜里配合他们在宫中行动的还有谁?”
一个皇城司就有五六千的人马,能够使已然没落的杜家一跃而上,倘若实际落到了已然掌权的禇家手中,那又该起到多大的作用?
名义上仍然是端王府掌管,可端王府的掌权人可是褚家的女儿,跟仅凭利益相连的杜家完全不同!
月棠环胸沉息,片刻后她倏地抓起月桓的籍案,另一手扯起了他的袖子:“我必须去趟王府会会禇嫣了!”
晏北道:“你去就去,拽我干嘛?”
“一块儿去!”
晏北嘿地一声:“你刚刚还踹我!”
“不去算了。”
月棠抓起自己的剑就出了门。
晏北嗖一声蹿到她身边:“你想从哪个门进?我先打发人去探路!”
……
入夜的端王府寂静到听得见心跳。
只有一个主子,目标就很好锁定了。
更别说昨天夜里月棠已经来探过一回。
褚嫣仍然住在王府东面的世子所里。
月棠潜到院外,抬头看了一眼门眉上挂着的“承平殿”三字,轻而快地跃上墙头,身形又如狸猫一般敏捷地潜到了后窗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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