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花早就料到她会这么问,立刻指着自己身上的棉袄,炫耀道:“嫂子,你看我身上这衣服,这料子,是不是城里人的高档货?这就是我家那侄女给我的!当初啊,我跟她就是一场误会,她年轻不懂事,我也有点脾气,才闹了点矛盾。现在误会解开了,我侄女对我可好了,还经常念着我,知道我冬天没厚衣服穿,特意给我送了这么件棉袄过来。”
她说得绘声绘色,仿佛真有这么回事。
张桂芬盯着她身上的棉袄,心里也犯了嘀咕,这料子确实不便宜,看着就值不少钱,要是刘翠花的侄女真这么大方,那条件肯定差不了。
而且她也听说,刘翠花侄女苏云溪在镇上医馆上班赚了不少钱,能买得起这样的衣服也不奇怪。
刘翠花见张桂芬的态度松动了,立刻趁热打铁,压低声音,故作神秘地说:“嫂子,不瞒你说,我这侄女虽然条件好,可也有个小毛病,她早就被村里的知青糟了身子,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你想啊,她马上要去首都上大学,肯定想在走之前把婚事定下来,不然到了大学里,这事要是传出去,多丢人啊!咱们家根生虽然腿有点毛病,可好歹有正式工作,每月能拿工资,她要是嫁过来,保准不吃亏!”
这话一出,张桂芬瞬间炸了,猛地站起来,指着刘翠花的鼻子骂道:“刘翠花!你安的什么心?不是黄花闺女你还介绍给我儿子?我们家根生再怎么样,也不能娶个不清不楚的媳妇!你这是故意坑我们家是吧?”
刘翠花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张桂芬的手,急忙解释:“嫂子,你别生气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我跟你说,那知青早就走了,这事除了我,没人知道!而且我侄女说了,只要能跟根生结婚,她愿意把自己在医馆赚的钱拿出来补贴家用,还能帮着照顾你们老两口!你想啊,她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在城里找个好工作,到时候你们全家都能跟着沾光!”
她越说越离谱,又开始胡吹,“我侄女还说了,她特别佩服根生这样有正式工作的人,觉得根生踏实可靠,不在乎他腿的毛病。要是你们愿意,她还能先给根生调理调理腿,说不定能给治好了呢!她可是县高考状元,还会医术,调理个腿肯定没问题!”
张桂芬被刘翠花说得有些心动,要是苏云溪真能给儿子调理好腿,还愿意补贴家用,那这门亲事确实划算。
虽然不是黄花闺女,但只要没人知道,也不影响什么。
她转头看向牛大胆,眼神里带着询问。
牛大胆皱着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这事不能只听刘翠花的一面之词。这样吧,明天我带着根生,跟你一起去清水村苏家探探口风,看看苏家人是什么态度,也看看那姑娘到底怎么样。要是亲事真能成,那五十块钱的谢礼,肯定少不了你的。”
刘翠花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点头:“哎!好!我保证,只要你们去了,苏家肯定愿意!我侄女早就盼着找个踏实的人过日子了!”
她心里乐开了花,只要能把这门亲事说成,五十块钱就到手了,到时候她就能在娘家人面前抬起头,再也不用看哥哥嫂嫂的脸色了。
而且,苏云溪不是厉害吗?不是考了状元吗?
要是能让她嫁给一个瘸子,那才解气!
她要让苏云溪也尝尝,被人踩在脚底的滋味!
张桂芬看着刘翠花得意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可转念一想,就算去看看也没什么损失,便点头同意了。
刘翠花见事情成了,又跟张桂芬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穿着那件不合身的棉袄,美滋滋地往家走。
第二天,李秀珍和苏大军一家起了个大早,今天一家人准备去县城里买苏云溪结婚用的东西。
周明远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就留在家里看家。
李秀珍特意翻出自己最体面的衣服穿上,苏大军也换上了那件只有走亲戚时才穿的中山装,领口的扣子扣得严严实实,还特意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
两人是第一次去县城,很是高兴。
村里的人没几家知道他们家和陆家议亲的事,这年代农村人言可谓,一家人打算找先生算个好日子再通知村里人。
两人收拾妥当,又去叫苏云溪。苏云溪早就醒了,正在梳理头发,将头发编成麻花辫。
李秀珍帮她把门锁好,转身招呼:“云溪,好了没?再不走,赶不上镇上的头班车了!”
“来了!”苏云溪应了一声,快步走出来。
自行车被苏云强骑去县里跑订单了,一家人只能先坐牛车去镇上,再转乘大巴去县城。
可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三个陌生人站在那里。
为首的是个穿着灰布上衣的中年女人,颧骨有点高,眼神精明,旁边站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最后面跟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左腿有点跛,走路一瘸一拐的,穿着件蓝色的工人服,眼神有些局促,却又忍不住四处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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