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尘瞬间反应过来离怜口中他身上的东西是什么。
当时他在江湖中生死未卜,父母临死前给他的东西更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唯一的知道只能是幕后之人。
——也就是让他家灭门的凶手。
想到这,林沐尘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眼神死死盯着离怜,那绝美的脸此刻成了吐着信子的毒蛇。
当年的仇人就在自己面前,可身体却僵在原地,动弹不了,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稳坐在长凳上的离怜,一只手托着脑袋,一副慵懒的样子,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看见这副场景,林沐尘的胸腔像被巨石碾过。回想起当年的惨状,母亲临终前的嘱咐……
而几十条性命在对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心中就有源源不断地怒火喷涌而出。
“咻!”
长剑刺破空气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的对峙。
林沐尘的身体自顾自地动了起来,只觉得握着剑的手像是要燃烧般,烫的厉害。
离怜虽没将他放在眼里,但还是轻松躲过,让身下的座椅免遭一难。
她并没有应战的意思,只是站到更空旷的院子外。
而林沐尘的出剑没有章法,更没有招式可言。时而抡劈,时而空刺,每一招一式都用尽了全力,却仍旧碰不到对方的半点衣角,只是在一味宣泄自己心中的怒意。
其余想上前帮忙的人也只得停在原地。
他机械地挥动利剑,嘶吼道:“你可还记得当初被灭门的林家?!”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扯出来。
与他的狼狈相反的,是离怜始终闲庭信步的轻松。
每一次躲避都轻而易举,明明有能力一招击溃他,却依旧选择躲避。像是猫抓老鼠,为了等到猎物精疲力尽之际,再一口吞下的快感。
“当然记得,要不是那群废物,本座早就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紧接着,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就不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所以那东西本座就让你自己留着了。”
林沐尘停下了动作,从对方的脸上看不见一丝悔恨。
一句轻飘飘地留着,像在打发一条狗。
在对方嘴里一件能够随便赏人的东西,却是用他们林家人的血拼命护着的。
多么可笑啊!
真是比杀了他更让他恶心,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恨比痛更浓,在身体里翻涌。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声音像是被人掐住喉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资格?资格就是本座更强。别人守不住宝贝,当然是因为他们弱啊。”
“弱……”
这个字像冰锥,狠狠扎进他心里。
只从刚才就能看出双方实力的悬殊,自己拼尽全力竟连对方的衣裙也没碰到。
明明知道仇人就在眼前,可自己在对方面前只是一粒尘埃。
这么弱小的他们。只能被灭门;这么弱小的自己,也报不了仇。
就连世间的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能够颠倒。可强者就要伤害无辜吗?那他偏要成为世间最强者,让这种不公不再出现。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尽管咬牙切齿,但说得无比清晰坚定。
离怜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什么错,看了一眼周围门派的其他人:“没有人会不想变强,你也一样,不也还是用了那东西。”
林沐尘眼神开始变得慌乱,这件事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可对方根本没给他缓冲的机会。
下一句话就砸了下来。
“原来名门正派的人,也会偷偷练我们魔教的邪功。要是真的想学,可以直接来魔教学的呀。”离怜特意拖长的语调,满是嘲讽之意。
林沐尘握着剑的手指猛地收紧,他知道门派是不会要一个练邪功的弟子的。
可他是在进门派之前学的。
嘴唇动了动,想辩解,却始终发不出半个音。
周围安静的异常,似乎就连风也停止了,他不敢回头看同门之人的表情。
“师兄,他才没有。”
话音刚落,萧慕雪扬着剑,一抹青绿色的身影直冲冲向离怜,手中长剑带着势头刺去,透着股不管不顾的执拗——
依旧被离怜轻易躲了过去。
借着躲闪,迅速消失在月色中。
只在离开之际,留下一句:“信不信由你们。”
萧慕雪还想去追,被姬泠霜拦下。
“对方的实力在我们之上,断不可贸然去追。”
几人来到林沐尘身前,每个人都默契地没提邪功一事。
只是沉默。
叶禾依旧倚靠在门框上,像个局外人般,看着故事的走向。
翌日,客栈的人,依旧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一行人顶着嘈杂声沉默地下了楼。
昨天晚上发生了太多的事。
即便如此,他们也已在此耗费了太多时间,既然已经查明了原因,今日便要动身回门派。
来到柜台和众人打了招呼。
这几日的相处略有不舍,可都知道对方有要事在身。
简单对付了早餐,一行人就要踏上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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