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警官吗?又、又来了,那个声音……推车的声音,我们没敢动,您、您快来看看吧。”警卫的声音抖得跟筛糠似的。
“又出现了?好,我马上到!”挂断电话,程咏恩抓起外套和背包就冲出了门。
陈启明要是知道这“毛毛雨”案子居然还有续集,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把这活儿派给她。
再次踏入合石火葬场,夜晚的感觉比白天酸爽多了。
空气里的消毒水味似乎都压不住某种更深沉的、属于“终点站”的冰冷气息。
两个警卫脸色发白地等在那里,看到她就像看到了救星。
“Madam程,你来就好了,又是这样啊!”警卫的声音有点抖,领着程咏恩快步走向停尸间。
这一次警卫学乖了,听到异常动静报警后,根本没敢进去,就守着门口等警察来。
程咏恩戴上手套和鞋套,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停尸间那扇沉重的铁门。
现场果然如警卫所说,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一辆停尸推车上,被孤零零地留在靠近门口的位置。旁边的铁闸门紧闭着,锁具完好。
“我们下班前确认过,所有尸体都在尸箱里,门都锁好了!”一个警卫站在门口,不敢进来,只伸着脖子强调,“半夜就听见里面有声音,好像是推车滑轮的声音,咕噜咕噜的……我们一报警就冲过来,门还是锁着的!”
程咏恩点点头,目光落在推车上。
她走上前,轻轻掀开了白布的一角。下面是一位女性的遗体,面容平静但透着死寂的灰白,死亡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身体冰冷僵硬,看不出任何明显外伤或异常。
“这具尸体……和前几晚被移动的是同一具吗?”程咏恩问。
警卫眯着眼看了看卡片上的名字和编号,用力点头:“是,就是她,这个编号我记得!”
另一个警卫小声嘀咕:“真是邪门了,怎么每次都有她?”
每次都有她?
程咏恩的神经立刻绷紧了。她仔细看了看名牌。李艳珊,这个名字也没什么特别得。
程咏恩一边仔细检查存放这具女尸的那个尸箱。
冰冷的金属柜门,门扣都在外面,锁得好好的,没有任何被撬或损坏的痕迹。
从外面锁的,这怎么看都是活人干的吧?总不能是尸体自己从里面推开然后又把门带上锁好?
程咏恩转而检查那辆运送尸体的推车。
金属框架,橡胶轮胎,看起来平平无奇。
她弯下腰,手指细细摸索着扶手的每一个缝隙。突然,她的指尖在扶手下方一个不起眼的卡槽里,触碰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小东西。
她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它夹了出来,是一条细细的金手链,款式很新潮,绝不是那种老人常戴的样式,在惨白的灯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谁的?”程咏恩将手链展示给门口的警卫看。
警卫凑近看了看,一脸茫然:“不知道啊……尸体送进来之前,所有金银首饰都要摘掉的,衣服上的金属扣子拉链也不行,会影响火化,骨灰里混了金属好麻烦的。而且也没听说谁丢了手链啊……”
另一个警卫猜测道:“会不会是前几日那个剧组的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他们用过这部车。”
剧组?金手链?程咏恩捏着那根细小的手链,感觉像是抓住了一条滑溜溜的线索。
这手链看起来价值不菲,不像是一般工作人员会戴的,更像是年轻女孩的饰品。
“褚玄,这链子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比如怨气、执念什么的?”程咏恩在心里问道。
脑海里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褚玄有气无力的回应:“金光耀眼,俗气掩盖了其他气息,需靠近那具女尸。”
“……您老人家要求还真多。”程咏恩嘴角抽了抽,但还是依言将手链拿近那具名叫李艳珊的女尸。
片刻后,褚玄低声道:“手链之上有一丝极淡的生人气息,与此尸残存的怨念似有纠缠。”
生人气息?与女尸的怨念有纠缠?
程咏恩看着警卫们小心翼翼地将那具女尸重新推回冰冷的尸箱,锁好铁闸,心里琢磨着这条莫名其妙出现的金手链和“每次都有她”的巧合。
正准备招呼一声离开,突然,旁边那个全程跟进剧组的警卫猛地倒吸一口冷气,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发出一声短促而惊恐的大叫。
“啊——!”
这声惊叫在寂静的停尸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把程咏恩和另一个警卫都吓得一哆嗦,差点以为尸体坐起来了。
“喂!阿叔,人吓人吓死人的,怎么了?”程咏恩抚着胸口,感觉自己的小心脏砰砰直跳。
那个警卫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刚刚合上的尸箱,嘴唇哆嗦了半天才说出话:“名……名字,李艳珊!是她!就是她!”
“是啊,我们知道是她啊?”程咏恩莫名其妙。
“不是啊,Madam!”警卫急得差点跳脚,“这个名字,前日拍戏那个扮死者的女演员,她在戏里面的名字,也叫艳珊。我当时一直在看着他们拍戏,听了好多次,绝对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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