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侍应生端来了饮品。
冰凉的玻璃杯壁凝结着水珠,陈启明端起他的冻柠茶,用吸管轻轻搅动了一下,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摘下墨镜,但程咏恩能感觉到那镜片后的目光正不错神的盯着自己。
“程同学。”陈启明开门见山,声音低沉,“那天在审讯室,我‘看’过你。”
程咏恩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指尖冰凉。
“我看过很多人,在那种地方。”陈启明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恐惧的、愤怒的、心虚的、麻木的……但你不一样,你很特别。你的‘气’很干净。而且……”
陈启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有一种奇特的‘屏障’,隔绝了某些……更深层的东西。”
程咏恩的心猛地一跳,脸上却努力维持着茫然,“陈Sir,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我……我就是个普通学生。”
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水入喉,她全身的毛孔都都跟着一激灵,这让她稍微冷静了一些。
“普通学生?”陈启明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但转瞬即逝,“或许吧。溺毙案现在已经由我所在的部门正式接手了。西九龙总区特别调查科,内部称我们为‘十九组’。”
“十九组?”程咏恩是真的没听过,一脸疑惑。
“专门处理一些……比较特殊,或者说存在非正常因素难以解释的案件。”陈启明的声音很平淡,但“特殊”和“非正常因素”这两个词,却像小锤子般敲在程咏恩心上。
她瞬间联想到褚玄,联想到那些曾经看过的影视剧里,关于香江的一些都市传说……手心又开始冒汗。
“我认为你很特别,程同学。或许,你对这类‘特殊’的事情,会有一些我们不具备的……感知力?或者,运气?”陈启明放下杯子,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再次笼罩过来,“程小姐,我代表十九组,正式邀请你加入我们。”
程咏恩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加入警队?我?”
“不是常规警员。”陈启明纠正道:“是特别顾问,协助我们调查这类特殊案件。比如,眼下的溺毙案。”
程咏恩的第一反应是荒谬,紧接着是警惕。
邀请她?
一个还在嫌疑人名单上的女学生?
这算什么?
就近观察?还是监控?
想看看她这个“特别干净”的人会不会露出马脚?
一股被当成嫌疑犯和小白鼠混合体的憋屈感涌上来,她几乎想立刻拒绝。
陈启明像是没看到她的抗拒,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推到程咏恩面前。
程咏恩皱眉,下意识就想推回去,“陈Sir,我只是个学生,我……”
“先别急着拒绝。”陈启明打断她,手指在文件袋上点了点,“看看待遇。”
程咏恩狐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一份合同。
目光扫到“月薪”那一栏时,她的呼吸猛地一滞。
那串数字……比她之前打工辛苦一个月挣的十倍还要多!
足够她支付学费、生活费,甚至还能存不少!
程咏恩下意识地捏了捏自己牛仔裤口袋里,那可怜兮兮的几张纸币和硬币。
那是她全部的身家,加起来可能都不够两百块。
下个月的饭钱?呵,那还是个虚无缥缈、需要她对着天空许愿才能出现的概念。
她确实很需要钱,非常需要。
她也曾动过“穿越者必抄作业”的念头,比如把脑子里那些未来的金曲提前“创作”出来卖掉?或者写点后世大火的剧本大纲?但念头刚起就被现实拍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歌曲的旋律她记得很熟,张口就能哼几句,但完整的歌词?
抱歉,除了副歌那两句洗脑的,其他早就还给时光机了!
天要亡我!
程咏恩内心的小剧场充满了悲愤的BGM。
穿越者的金手指呢?
说好的走上人生巅峰呢?
怎么到我这儿就成了开局背锅、身无分文、还附带一个高冷傲娇吸阳气的老诡挂件?!
她内心戏十足地天人交战,看着那份月薪合同像看着一块镶着钻石的救命浮木,却又担心这浮木下面是不是绑着鲨鱼的时候,褚玄那带着一丝不耐烦的清冷声音再次在她脑海中响起。
“答应他。磨蹭什么?”
程咏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差点跳起来,没好气地在心里回怼,“催什么催!我在思考人生大事!这可是卖身契!谁知道这姓陈的安的什么心?”
褚玄的声音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鄙视,“不过是些阿堵物,也值得你如此挣扎?”
程咏恩简直要被气笑了,“大哥!你是不食人间烟火,我可是要吃饭交学费的!你吸的是阳气,我缺的是真金白银!站着说话不腰疼!”
然而,褚玄接下来的话,像精准投下的鱼饵,瞬间勾住了在贫困线上挣扎的程咏恩。
“目光短浅!”
“听好:度化冤魂,平息执念,送其归入轮回,可得‘功德之力’。此力至纯至阳,于修行者是大补。更重要的是……此力可替代你需渡给我的‘阳气’,能大大缓解你供奉时的‘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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