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郊,一所隐蔽的花楼内。
“轰”的一声,一个爆炸声猛然响起。
那爆炸的冲击力如此骇人,直接将整栋楼的内部结构炸开。一时间,木屑砖石四溅,砸向周围。花楼里的姑娘们惊叫着从废墟中逃出,场面一片混乱。
断壁残垣间,楚寒孑然立于一块飞溅的破碎木板之上,玄色劲装几乎与浓夜融为一体。一阵异香刺入鼻腔,她神色一凛,迅速以袖掩住口鼻,厉声喝道:“躲开!”
刺骨寒风掠过,仅仅一句话的时间,方才楚寒所立之处,一道诡异的身影破开瓦砾,冲天而起。
破封而出的,是一只偶妖。
黑夜之中,只见那偶妖落在废墟之巅,身姿轻盈,眉目艳丽,颇有那么几分勾魂摄魄的味道。偏偏它的体态僵硬如木,平白为这份美丽添上浓重的诡谲。
“瞎——!”
一声怪叫响起,偶妖面容陡然扭曲。原本白里透红的肌肤瞬间转为青紫,眼珠渗出骇人血色。
浓烈的阴气夹杂着戾气朝楚寒扑面而来,它猛地朝楚寒伸出青黑色的利爪。
“结阵!”楚寒清喝一声,毫无惧色。
身后数名队友应声而动,数支刻满符文的利箭破空而来,精准地钉在偶妖周身,暂时阻滞了它的行动。
趁此间隙,楚寒指尖已夹住数道符箓,口中念诀:“急急如律令。敕!”
三道明黄符纸如金色闪电激射而出,精准地贴上偶妖眉心、心口与丹田之上。符箓触及邪体,顿时金光暴绽,如烙铁遇水般的发出“嗤嗤”的灼响。
刹那间,偶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锐嘶鸣,身躯剧烈颤抖,很快便在符文与阵法的双重压制下失去了挣扎之力。
一阵清脆的“铃——铃——”声自楚寒手中响起。招魂铃音涤荡,瓦解了那偶妖最后一丝反抗之力。
见状,楚寒暗自松了口气,足尖轻点,自高处翩然落下。
周围队员也放松下来。一旁的聋子抹了把汗,感叹道:“总算抓住了!这玩意儿……最近逮住的邪祟里头,就数它最难缠。”
楚寒闻言颔首表示认同,眉头却愈发紧蹙。废墟中,被缚的偶妖仍在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挣扎间带起碎屑纷飞。
楚寒凝视着那诡异造物,一抹忧虑自心底悄然涌起。
看来前阵子界石破碎的恶果已然显现。如此强悍的妖物,在过去极为罕见,可这短短时日,竟已让他们遭遇到三只。
更令楚寒感到心惊的是,若非此次清剿,她绝未料到上京城郊外竟隐藏着如此多的地下花楼。
心念电转间,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邪祟多依怨气而生,而花楼楚馆之地,历来怨念深重,最易滋养阴邪。
正因如此,大梁自开国以来便明令严禁秦楼楚馆之地的运营。毕竟界石虽能阻却外邪,却难防内部滋生的鬼魅。即便再弱小的精怪,若在京城作乱,后果亦不堪设想。
然而人心欲望终究难测。
政令能明面禁绝花楼的存在,却止不住暗地滋生。
也正是在地上花楼凋零的同时,地下幽窟却悄然出现。往日因京城阴气稀薄,这些污秽尚能隐匿;如今结界松动,阴气暴涨,所有东西便全数暴露了出来。
再想想上京城眼下情势,楚寒只觉眉心突突地跳,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抬手用力揉按着发疼的额角。
远处的萧宴早已将她的疲色收入眼中。见状他立刻提着长弓快步走来,关切地问:“阿寒怎么了?”
楚寒对此摇摇头:“无妨,只是有些担心。”
萧宴当即明了,闻言神色一凝,微微颔首,随即叹了口气:“确实……近来京中邪祟频现,较之以往何止倍增。”
他边说边收好弓箭,趁其他同僚注意力仍集中在被困偶妖身上时,迅速扫视四周废墟,警惕地排查可能遗漏的威胁。
这也是萧宴作为朝天阙“外部人员”所承担的主要责任。
其实,单就亲身参与朝天阙的行动,对萧宴而言并非首次。
倒不如说,即便本身不通术法,单凭他出众的武功,只要不遭遇上回“煞妖”那般的极端事件,再辅以恰当的符咒支援,萧宴也能发挥不小的辅助作用。
此次事件便是如此。
虽因缺乏术法防护,他无法直接踏入偶妖的攻击范围,却仍在战圈之外有效地策应了全局。
只是以往因东宫政务缠身,他实际参与的次数并不多。
但近来情况特殊——自上次事件后,也不知道皇帝发什么癫,
在处理完事情以后,竟未再返回伏龙寺清修,而是留驻朝堂亲自理政。而太子对此也并无异议,既政务负担骤减,他便索性常来朝天阙协同行动。
楚寒对此也乐见其成。时局多艰,已容不得半点侥幸。经过此前种种,她深感有必要提升萧宴应对邪祟的能力。
思及此,她轻叹一声,指间符咒飞出,阵法中剧烈挣扎的偶妖应声昏厥。
“唐欣,”她随即转向一侧,“偶妖已被制住,你来看看,可有何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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