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叶卫诚眼睛一亮，“小妹这主意妙！那片荒地闲着也是闲着，咱翻翻新土，种玉米正好。
换麦芽更是妥当，婶子们本就爱尝个鲜，咱用糖换，她们指定乐意！”
叶全国也点头：“成，就这么办。明天卫东你们先去把东头的地翻出来，再去上工，你娘在家筛筛家里剩下的玉米种，能种多少是多少。”
李秀兰把盛好肉的碗分到各人手里，笑着往叶蓁蓁碗里多舀了块肉皮：“还是咱囡囡心思细，这就不愁原料了。”
大胖橘已经叼着块骨头蹲在炕角啃得欢，小白则趴在叶蓁蓁脚边，小口小口啃着李秀兰特意给它留的小块肉，尾巴扫得炕席沙沙响。
煤油灯的光落在每个人脸上，暖烘烘的，肉香在屋里缠来绕去，连空气里都带着点甜津津的盼头。
“快吃吧，吃完早些歇着，”李秀兰催着，“明天还得早起呢，翻地筛种，都得忙活。”
叶蓁蓁咬了口肉，炖得软烂的肉皮在嘴里化开，香得人眯起眼。
看哥哥们凑在一起说赶集要带多少糖，看爹娘眼角的笑纹里都盛着暖意。
叶蓁蓁低头摸了摸小白的头，心里踏实得很，只要有她在，她绝对不会让叶家人再走原书中的老路。
天刚蒙蒙亮，窗户上还有一些水汽，叶蓁蓁还没梳好头，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哐当”的声响。
是叶卫诚在挪墙角的锄头，叶卫东正蹲在井边洗手，叶卫华则揣了两个昨天剩下的玉米面窝头，往哥哥们手里塞。
“爹娘，俺们走了！”叶卫华朝屋里喊了声，声音撞在清晨的凉空气里，格外清亮。
叶全国坐在炕沿上，正用布条缠自己那条不太灵便的腿，闻言摆了摆手：“去吧，别贪快，先把地头的草清干净，硬土块别强刨，回头我去看看。”
他声音里带着点急，却又刻意压着。
李秀兰从灶房探出头：“午饭送地里！水够不够？”
“够啦娘！”叶卫东扛着锄头往外跑，“小妹说的那片地挨着老槐树，树底下能歇脚，不渴！”
叶蓁蓁梳好头出来时，三个哥哥已经走出了院门，背影在晨雾里缩成三个小点儿。
她往灶房去，见李秀兰正往锅里贴玉米饼子，锅底的水“咕嘟”冒泡，白汽裹着面香往上冒。
“娘，我去筛玉米种吧？”叶蓁蓁搬过竹筛，往里面倒昨天挑拣好的种子。
“不用急，囡囡”李秀兰用锅铲把饼子翻了个面，“等你爹歇顺了，让他坐着慢慢筛，你呀，去把缸里的萝卜干拾掇点，中午带地里去，熬粥吃正好。”
她瞥了眼里屋，压低声音，“你爹昨儿夜里翻了好几回身，准是惦记开荒的事，等会儿你陪他说说话，宽宽心。”
叶蓁蓁应了声，刚拿起装萝卜干的瓦罐，就见叶全国拄着根粗木棍挪了出来，木棍一头被磨得光溜溜的。
他没坐，径直往院角的玉米种堆走去：“筛种的活我来，你娘忙不过来。”
“爹，地上凉。”
叶蓁蓁赶紧搬了个小板凳过去，垫在他屁股底下。
叶全国坐下，抓了把玉米种往筛子里放，手腕晃了晃，瘪粒和草屑簌簌往下掉。
“你三个哥哥还欠点火候，开荒没经验，”
他嘴里念叨着，眼睛却望着院门方向，“卫东有力气但毛躁，卫诚心细却太实，卫华……就知道耍嘴皮子。”
“哥几个凑一起正好，”叶蓁蓁蹲在他旁边，捡出筛子里混着的小石子，“大哥刨地，二哥捡石头，三哥吆喝着给他们鼓劲，说不定晌午就能清出半块地。”
叶全国被逗笑了，眼角的纹路舒展开：“还是我家囡囡会说话。”
他顿了顿，指尖摩挲着颗圆滚滚的玉米种，“以前分家的时候，你奶偏说家里面拿不出钱来，你大伯在城里，你奶也不和他们去住。
按理来说你奶应该和我们住，但你奶不同意，觉得我们家是累赘，就转头去和三弟一起住，这分来分去，到最后只分给我们一块荒地和破烂的房子。
说来说去都是爹没能耐，害了你们。”
叶蓁蓁摇头，轻声细语的宽慰着叶全国：“爹，你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一家在一起整整齐齐的，哪有啥拖累不拖累的，你看我从夏家灰溜溜的回来，你们不也不嫌弃我？”
正说着，小白从屋里颠颠跑出来，嘴里叼着片叶卫诚落下的布片，往叶全国脚边一放，尾巴轻甩。
叶全国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又抬头对叶蓁蓁说道：“囡囡说得对，是爹想差了，还是咱家囡囡聪明，一回来呀，就让咱家过上了好日子，那夏家是有眼不识珠，才让咱家捡上了这么个宝。”
父女俩笑作一团，很快日头出来了，李秀兰把饭装了两个大瓦罐，一个装着玉米饼子和粥，一个装着萝卜干和腌芥菜。
叶蓁蓁拎着瓦罐往村东头去。
小白跟着她。
还没到老槐树下，就听见叶卫华的吆喝声：“加把劲！等种出玉米，咱做芝麻糖、花生糖，给小妹留一大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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