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刚刚摆上桌,下人禀报道,“国公爷,大爷回来了。”
明国公脸上有了笑意,“难得他按时下衙。”
明山月快步进屋,与蔡世永寒喧几句坐下喝酒。
明国公道,“今天回来的挺早。”
明山月道,“有个宫女跳井,我带人去了趟宫里。看见好些御医和女医守在慈宁宫,还看到小蔡女医了。”
蔡世永笑道,“小女医术不精,只能打打下手。”
明国公道,“十几年前的蔡女医可是大名鼎鼎,与冯医婆齐名,是大炎朝妇科和幼科最顶尖的,可惜死早了。”
蔡世永喝了一口酒说道,“是啊,我大姐去世的突然,小外甥五岁就没了亲娘,我娘眼睛都快哭瞎了……”
蔡家只有一儿一女,那个闺女也是父母心头肉。
明山月似是无意问道,“蔡姑姑是得什么病走的?”
蔡世永叹道,“不是生病,是服侍前皇后肖氏和贵妃娘娘去紫霞庵上香,失足落水了。”
蔡家人都怀疑蔡女医的死是因为知道某些阴私被人灭口,但这个怀疑不敢说,也就对她的死三缄其口。今天明家父子问了,才说了实话。
明山月了然,“哦,紫霞庵紧邻白苍河,白苍河河水湍急,掉下的确不易救上来。”
蔡世永连连摇头,语气里满是苦涩,“不是白苍河,是庵里的那条溪流。说是那天凌晨贵妃娘娘突感不适,急召妹妹去服侍。那时天还未亮,她走得急就掉进了溪里。”
明国公父子对视一眼,他杀的迹像非常明显。
明山月试探道,“我记得紫霞庵里的溪流不算深,怎么就能把人淹死?”
蔡世永又是一声长叹,“听人说我姐身上有擦伤,想必是水底石头太滑,她摔倒了。溪水虽然不深,但我姐身材娇小,水深处还是有她腰那么高。
“偏偏当时身边无人,等到天亮被人发现,人已经没了。唉,我姐那么好一个人,走的时候才三十三岁。”
他一口一个听人说,也是有所怀疑吧?
明国公也叹息道,“可惜了,目前女医中还没有谁的医术能跟她齐平,周女医也不及。”
蔡世永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明大人提起白苍河,我倒想起一件旧事,王图就是掉入白苍河溺死的。”
“王图是谁?”
“王图是我姐夫的堂弟,在羽林右卫当差,也是送肖氏和贵妃娘娘去紫霞庵上香。十三那天去,十四就出了事。”
明山月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一挑眉,“哦,是失足还是被害?”
蔡大夫道,“失足。那天晚上,他带着几个士卒在庵堂外围巡视,走至白苍河的时候,他说后面有动静跑回去查看,不慎掉进了河里。
“白苍河波滔汹涌,浪头一个接一个。那几个士卒又不会凫水,眼睁睁看到他被旋涡卷了下去。王图本人是会凫水的,可运气不好遇到了旋涡。
“等到把会凫水的人和船找来,连他的尸首都没找到。王图死的时候刚刚二十一岁,还差两个月就要娶媳妇了。
“他武功好长得好,十九岁便中了武进士,年纪不大已当上四品侍卫,是王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他父母都快哭死了。
“唉,两天内王家连死两个人,还都是淹死的,有人说是被水鬼缠上了。王家专门请和尚去家里念了三天经……”
明家父子二人又对视一眼,还有这一出。
这真是意外的收获。
十九岁中武进士的人不多,明国公也想起了那个人。
说道,“哦,我想起来了,只是忘了他的名字。那时我在虎卫营当参将,我们统领特别想要他,却被羽林卫先要走了。王图文武双全,体貌丰伟,可惜了。”
蔡大夫叹道,“可不是,那年王家真是走了霉运,年底王图的大哥又病死,丢下老父老母和几个不到十岁的稚儿。
“王家人忠厚,我姐夫后来续了弦,依然对我外甥很好,把孩子平安养大,中了秀才,娶了媳妇。四年前,我姐夫的大伯,
“也就是王图父亲王老将军,他为孙子王坚求娶我闺女秀丫头,我们也愿意。哈哈,王蔡两家如今又成了儿女亲家。他们听说秀丫头要去当女医,也表示愿意等。”
明国公笑道,“亲上加亲,知根知底,不错。”
父子两个又是一番旁打侧敲,再没打探出更有用的消息。
蔡世永酒足饭饱走了。
明国公说道,“有可能王图真的淹死了。众目睽睽下掉进河中旋涡,水性再好活下来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没找到尸首,又有活下来的可能。”
明山月点点头,“有可能王图就是姜怀昭,蔡女医设法把赤兔换婴的事情提前告诉他,他来了个假死逃遁。”
明国公想不通,“可他为何要假死逃遁?像温乾那样,等待时机成熟把那件事揭发出来便是。”
明山月也颇为纳闷,“所以,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什么事。”
明国公想到某种可能,“我们不知道的事,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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