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夜那冰冷的、不含一丝情感的“滚,或者,死”,如同九幽之下吹来的寒风,回荡在整个中央广场。
萧阳先是一愣,随即,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狂笑出声。他那双俊美的丹凤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不屑。
他先是扫了一眼挡在最前面、手持巨斧、如临大敌的炎骁,随即,目光越过他,最终,落在了那个一袭青衣、神情淡漠的沧夜身上,嘲讽道:“区区一个下界废土的城主,和一个不知死活的下人,也敢在本圣子面前,大放厥词?看来,你们这些蛮夷,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
“给我跪下!”
话音刚落,萧阳身后的那几名气息沉凝如渊的老者,同时向前踏出一步。
那一步,仿佛踩在了某种无形的鼓点上,让整个空间的灵气,都为之凝滞。为首的老者,身穿一袭灰色的麻布长袍,脸上布满了如同沟壑般的皱纹,一双浑浊的老眼半开半阖,仿佛随时都会睡去。然而,当他那轻蔑的目光,面前众人身上一扫而过,那浑浊的眼底,却闪过一丝毒蛇般的阴冷与不屑。他身旁的另一位老者,则是个身材干瘦的秃头,下巴上留着一撮山羊胡,嘴角习惯性地向下撇着,那是一种长年身居高位,视众生为蝼蚁的、根深蒂固的傲慢。他甚至没有正眼看苏织夏等人,只是用眼角的余光,轻蔑地扫视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侮辱。他们身上那股属于道种境修士的、庞大而驳杂的灵力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向着苏织夏一行人,缓缓碾压而来。在他们看来,最能打的或许就只有那个看起来有凝气后期的城主,而眼前这几个连修为都看不透的年轻人和几只幼兽,不过是随手便可碾死的虫子,根本不值得他们动用真正的实力。
轰——!
四股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恐怖到足以让天地变色的威压,如同四座无形的山岳,从天而降,狠狠地,朝着炎骁与沧夜一行,碾压而来!
空气,在这股威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地面,以四名老者为中心,寸寸龟裂,蛛网般的裂痕,疯狂地,向四周蔓延。整个中央广场,仿佛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下沉。
“吼!”
炎骁怒吼一声,浑身肌肉虬结,黑色的战甲上,怒狮图腾仿佛活了过来,爆发出刺目的火光。他将所有的灵力,都灌注到了手中的烈焰巨斧之中,首当其冲,迎上了那股如同天威般的恐怖威压。
然而,仅仅一瞬间,炎骁的脸色,便变得惨白如纸。
他手中的烈焰巨斧,发出一声哀鸣,上面的火焰,瞬间黯淡了下去。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斧柄,涌入他的体内,让他浑身的骨骼,都发出了“咯咯”的悲鸣。
他惊骇地发现,对方的实力,远在他这个凝气九层之上!那根本不是同一个次元的力量!
道种境!
这四名老者,竟然全都是凝聚了“道种”,一只脚,已经踏入了超凡领域的恐怖存在!
“噗——”
一口鲜血,从炎骁的口中,狂喷而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双腿,甚至因为无法承受那股恐怖的压力,而微微弯曲,眼看就要当众跪下!
看到这一幕,萧阳的脸上,露出了得意而残忍的笑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苦苦支撑的炎骁,讥讽道:“看到了吗?这就是废土与中央大陆的差距!在本圣子面前,你们,连当蝼蚁的资格,都没有!”
就在此时,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炎骁的肩膀。
那只手,修长而苍白,骨节分明,看起来,没有丝毫力量。但当它搭在炎骁肩膀上的那一刻,那股足以将山岳都压垮的恐怖威压,却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隔绝了开来。
炎骁浑身一轻,猛地抬起头,正对上了一双冰冷而深邃的眼眸。
沧夜平静地,从他身后走出,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来。”
随后,以他为中心,一个无形的、充满了死寂与毁灭气息的“领域”,瞬间,笼罩了整个广场。
在这个“领域”之中,时间,仿佛被静止了。
风,停了。
声音,消失了。
广场上,所有人的动作,都被定格在了那一瞬间。
那四名老者释放出的、足以毁天灭地的威压,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脸上那倨傲而残忍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前所未有的、惊恐到极致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骇然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灵力,被彻底禁锢,那枚象征着他们身份与力量的“道种”,更是如同被冰封了一般,与他们,彻底失去了联系。
他们,连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他们看向沧夜的眼神,不再是“俯视”,而是如同凡人,仰望神明一般的“恐惧”。
这是什么力量?!
领域!
不……不对!即便是真正的领域,也不可能如此轻易地,就将他们四名道种境的强者,禁锢到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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