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阴影处的泛殷在那几秒钟透过门缝,隐约看到有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里面晃来晃去,满地凌乱。
那女人又唱又跳的声音也十分清晰。
“哇哦——跳舞!跳舞!哈哈哈哈!我要跳舞!我是最美的姑娘,哈哈哈哈!”
“飞啦!我飞啦!哈哈哈哈!呀——我要变成蝴蝶啦!飞飞!啦啦啦啦~”
“我是一个小仙子~我是一条小金鱼~喔~~~我是小花花~啦啦啦......”
听起来,像是一个精神病。
接下来便穿插了几句韩敬和老婆婆的声音,两人细声安慰着,想要靠近给她打针。
之后又是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和衣料的摩擦声,女人的声音渐渐开始变弱。
应该是成功注射了镇定药。
泛殷于是回到了楼下,趁这个时候快速打量了一下这座房子。
韩敬家里的装修风格十分简约,还多了几分冷硬的气质。
客厅墙上挂了一张照片,是他和那个老婆婆的合照。
房子里有三个卧室,其中有一间卧室被锁了,另外两间从生活物品上来看,明显是韩敬和老婆婆的卧室。
他们卧室里都放有一两张照片,但有意思的是,照片上的人是客厅合照中没有出现过的。
老婆婆的房间中有一张年轻女性的相片,眉眼处和老婆婆本人有几分相似。
而韩敬房间里有一张年轻男性的黑白照,还有一张一家三口的合照,一对夫妻和一个小男孩。
那夫妻就是那两张单独相片里的人。
看起来应该是韩敬的父母。
除此之外,泛殷没再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过了一会儿,楼梯传来脚步声,阁楼上的人下来了。
泛殷隐藏在阴影中,看见韩敬扶着那个老婆婆缓缓下楼。
“小敬啊,你妈妈这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唉......”
韩敬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扶进了卧室里。
“姥姥,你好好休息,那边要结束了,我先过去了。”
“唉,去吧。”
所以,阁楼上的那个女人就是韩敬的母亲?
可是为什么要藏起来?就算是疯了也不至于要藏得这么严实吧?
想到此处泛殷突然又想起来,她似乎还从来没有看到这个镇子上有什么疯傻之人,或者是什么残疾人。
不过这个镇子的人包容性这么强,照理来说,应该也能接纳得了这些身体或精神有残缺之人吧?
看到韩敬离开,泛殷也立刻回到了镇中心。
她再次看到这群躁动疯狂的人不禁皱眉,还是躲在一边的角落默默待着。
没过多久,十二点到了。
安乐镇突然传出一阵钟响,铛铛的声音像一个碗一样扣了下来,一下子盖住了所有人的声音。
这钟声似乎被特意调配过,音量极高,一瞬间震到耳朵时竟还引起了一点耳鸣的状况。
泛殷顺着声音来源望过去,那是——
医院。
医院的大楼建筑顶部有一个大钟,但她这些日子从来都没听到它响过,今天晚上是第一次。
那些都快失去理智的镇民们被这钟声一震,立刻恢复了清醒。
他们很快收敛了情绪,停止嘶吼,脸上重新又挂上了那温和良善的笑容。
音乐停下,韩敬拿着话筒出声道:“今年的祈福节盛典就到这里结束了,祝福大家以后的日子幸福安康!时间不早了,大家都回家吧!”
镇民们也笑容满面地相互祝福、互相拥抱,然后才渐渐散开。
泛殷找到元父元母的位置走过去,元母笑道:“棠棠,你怎么乱跑呀,爸爸妈妈没看到你很担心啊。”
“人太多,我被挤开了。”
“没事就好,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
“嗯。”
元桑也找过来,他们一家人便开开心心地回了家。
【宿主大人,这个祈福节的流程也太简单吧,看他们还很重视的样子,结果就这样结束了?】
从头到尾就是一群人聚在一起发疯发狂,简直不能更奇葩。
‘可能重要的不是这个节日吧。’
【那是什么?难道就是发疯?】
‘......多半是吧。’
把整整一年的压抑都在这一晚上发泄出来,还冠上一个祈福节的名头掩盖真实的目的。
这些所谓温和有礼的人这是在集体掩耳盗铃啊。
***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采花和卖花的工作。
在大街上慢慢悠悠地晃荡着,泛殷突然注意到了一位年轻的男医生。
他和一位实习医生拿着地址在对比门牌号找着,最后来到一家人的门口,敲门,一对夫妇出来了。
“请问你们是李富贵的家属吗?”
女人说道:“是的医生,李富贵是我的爸爸,请问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们是来正式通知你们,你们的亲人李富贵在昨天去往天堂了。”
女人愣了一下,而男人很开心道:“是昨天去了天堂吗,这个日子可真吉利,昨天可是祈福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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