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啊!那个看似柔弱、人畜无害的女子,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转头就毫不留情地将我们给卖掉了!她竟然将整个计划完完整整地告知了那吕不韦!这吕不韦可是个极其狡诈阴险之人,他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多年,心思缜密得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又怎么可能容忍蛟儿去威胁到嬴政的地位呢?可怜我们之前所付出的所有心血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瞬间付诸东流。而那蛟儿,唉...... ”说到此处,韩夫人已是泣不成声,泪水如决堤之水般汹涌而出。她慌忙用手中那块绣工精美的手帕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庞,试图遮掩住那满脸的泪痕以及因极度悲伤而扭曲的面容。然而,尽管如此,她那微微颤抖的双肩还是无情地暴露了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绝望。
一旁的琉璃则静静地聆听着韩夫人的哭诉,对于这样的结局,其实她心中早就有所预感。毕竟宫廷之中的明争暗斗素来都是这般残忍血腥,没有丝毫人情可言。虽然她本人未曾亲身经历过这些尔虞我诈之事,但平日里从街头巷尾那些口耳相传的市井传闻当中,多多少少也能够拼凑出个大致情形来。所以此刻听到韩夫人亲口讲述这段悲惨经历时,琉璃心里并未感到太多惊讶或者意外,反而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不过,为了不引起韩夫人的怀疑,琉璃表面上依然装出一副极为震惊且充满同情的模样。只见她轻轻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怜悯之意,柔声安慰道:“夫人,请您千万不要太过伤心难过了。遇到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让人倍感痛心疾首啊!但事已至此,还望夫人能够节哀顺变,保重身体为重。”说完这番话后,琉璃稍稍停顿片刻,紧接着便自然而然地顺着韩夫人的话题,开始与其随意闲聊起来,谈论一些家长里短之类的琐碎事情。
韩夫人沉浸在对儿子的回忆中,滔滔不绝。从怀上成蛟时的满心欢喜,说起胎动时的奇妙感受,“那时候,我总感觉肚子里有个小生命在和我互动,他在我肚子里轻轻踢一下,我就欢喜得不行。”再到成蛟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他第一次叫我母亲的时候,声音奶声奶气的,我抱着他,感觉整个世界都亮了。”直至那场改变命运的夺位之战,事无巨细,一一倾诉。琉璃始终耐心倾听,时不时插上一两句,比如“成蛟公子这般聪慧,想必小时候就很惹人喜爱”,或是“夫人您为成蛟公子付出了这么多,他定是记在心里的”,轻声安慰着这位满心伤痛的妇人。
时光犹如潺潺流水一般,不知不觉地从人们的指尖溜走。此刻,窗外的天空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遮盖,变得越来越阴沉昏暗。那原本璀璨耀眼、照亮大地的明媚阳光,如今早已被层层叠叠、厚重如铅块般的乌云彻底遮掩住了光芒。
庭院里那些娇艳欲滴的花卉们,在狂风无情地吹拂下,不停地颤抖着身躯,似乎在用它们柔弱的姿态向世人诉说着一场即将来临的狂暴风暴。琉璃无意间将目光投向窗外,才惊觉此时天色已然漆黑一片。她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自己那因为饥饿而不断发出咕噜声的肚子,心里开始盘算着该如何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向主人家告辞回家去。
正当琉璃思考之际,凭借着她超乎常人的敏锐听觉,忽然察觉到屋顶上传来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响动。那声音轻得就如同有人小心翼翼地用脚尖轻点在脆弱易碎的瓦片之上,如果不是她听力过人,恐怕根本无法察觉到此等细微的声响。
琉璃心头猛地一震,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之色,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她便迅速恢复了平静。只见她的面容依旧波澜不惊,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紧接着,琉璃突然满脸歉意地朝着坐在对面的韩夫人拱了拱手,轻声说道:“夫人啊,您瞧瞧,这天色竟然已经如此之晚了!琉璃要是再不快些回去,恐怕就要被府中的管事们狠狠念叨一番啦。真是抱歉得很呢,今日着实打扰夫人多时了。”
就在韩夫人尚未做出任何回应的时候,琉璃就如同那离弦而出、势不可挡的箭矢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了门外。只见她的身姿异常轻盈,仿佛没有重量一般,脚尖轻轻一点地面,便借助着这股巧妙的力量,宛如一只敏捷的飞燕掠过空旷的天空一样,飞身跃上了屋顶。
此刻,清冷的月光如水银般倾泻而下,静静地洒落在屋顶之上,映照出两道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悄然伫立着。而这两道黑影所站立之处,正是她们刚才所在房间的上方。很显然,这两名黑衣人完全没有预料到琉璃会如此突兀地冲出来。当他们的目光触及到琉璃的那一瞬间,两人的身形猛然一僵,就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愣愣地呆立在了原地。
然而,这种僵持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们便迅速回过神来。没有丝毫的犹豫和迟疑,两人同时伸手“唰”地一声拔出了腰间悬挂着的锋利宝剑。刹那间,剑身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直直地朝着琉璃猛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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