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兰的目光掠过那些伤痕,心里泛起细微的疼。
“关灯了?”叶昭的手放在灯绳上。
“嗯。”
黑暗笼罩了房间,只有窗外雪地反射的微光隐约透进来。
两人并排躺在炕上,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秀兰。”叶昭在黑暗中轻声唤她。
“怎么了?”
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没事。”
沈秀兰在被子下轻轻握住他的手。叶昭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反握住她的,掌心温暖干燥。
屋外,雪渐渐小了,风也停了。四合院沉浸在宁静的冬夜里,只有屋檐下的冰凌偶尔断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晨光透过玻璃窗,在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叶妍低着头,手指小心翼翼地拨弄着桌上的几片叶子。
生物兴趣小组的同学们都在热烈讨论,只有她安静地坐在角落,专注地观察着叶片上的纹路。
“同学们看这里,”王老师举起一株植物,“这是忍冬,具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叶妍的眼睛亮了起来。她想起妈妈经常用这种花泡茶给家人喝。
她轻轻翻开笔记本,用铅笔仔细地画下忍冬的形状,在旁边标注:叶片卵形,花冠唇形。
下课铃响后,招娣没有立即离开。她走到讲台前,声音细细地问:“王老师,如果改变忍冬的生长环境,它的药性会变化吗?”
王老师推推眼镜,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个平时不爱说话的女孩:“理论上会,但这需要实验证明。”
叶妍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收拾书包。走出校门时,她的脚步比往常轻快许多。
四合院里,沈秀兰正在晾衣服。看到女儿回来,她放下手中的活计:“今天在学校好吗?”
叶妍难得地主动开口:“妈妈,我们能种些草药吗?”
沈秀兰愣了一下。重生以来,她一直担心女儿像前世那样内向怯懦,此刻看到女儿眼中闪烁的光芒,她的心轻轻一动。
“当然可以。”沈秀兰擦干手,“你想种什么?”
叶妍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一页页翻给妈妈看:“忍冬、薄荷、紫苏...我都记下来了。”
沈秀兰接过笔记本。纸页上密密麻麻画着各种植物,标注着特性和用途,笔触细腻得不像个孩子的手笔。
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前世她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继续读书,如今在女儿身上,她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第二天,沈秀兰特意提早关店,带着女儿去了药材市场。
市场里弥漫着草药特有的清香,叶妍好奇地东张西望,不时蹲下来观察摊上的药材。
“阿姨,这是什么?”叶妍指着一堆根茎问。
摊主是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这是黄芩,清热燥湿的。”
他抓了一小把递给招娣,“闻闻看。”
叶妍认真闻了闻,在小本子上记下气味和特征。
老爷爷笑着对沈秀兰说:“这孩子有灵性,是个学医的料。”
回家路上,叶妍抱着几包药材种子,话比平时多了不少:“妈妈,王老师说有些草药一起种会长得更好,我想试试...”
沈秀兰看着女儿兴奋的侧脸,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经过百货大楼时,她拉着招娣走了进去。
“同志,请把那个显微镜拿给我们看看。”沈秀兰指着玻璃柜台里的仪器。
营业员取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是一台崭新的双目光学显微镜。
叶妍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小手轻轻抚摸冰凉的金属镜筒。
“妈妈,这个太贵了...”叶妍小声说,眼睛却一直没离开显微镜。
沈秀兰已经数出钞票:“只要对你有用,就值得。”
抱着显微镜和一套《中学生物图鉴》走出商场时,招娣的脸颊红扑扑的,一直紧紧抱着怀里的书。
接下来的日子,四合院的西厢房成了叶妍的小实验室。
窗台上摆满了花盆,里面种着各种草药。每天放学后,叶妍就钻进房间,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沈秀兰经常端着水果进去,看到女儿要么在显微镜前观察切片,要么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
有时叶妍会兴奋地拉她过去:“妈妈你看!薄荷叶子的气孔!”
这天傍晚,沈秀兰发现叶妍皱着眉头对着一堆瓶瓶罐罐发呆。
“怎么了?”沈秀兰轻声问。
招娣指着桌上的几个小瓶子:“我想试试提取薄荷精油,可是总是不成功。”
沈秀兰想了想,转身从书房拿来几本厚厚的书籍:“这是妈妈托人买的专业书,也许对你有帮助。”
叶妍惊喜地翻开,立即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
她埋首书中,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着什么,连晚饭都忘了吃。
夜深了,沈秀兰起来倒水,看见西厢房还亮着灯。
她轻轻推开门,叶妍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铅笔。
显微镜下放着自制薄荷切片,旁边摊开的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观察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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