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
刘妈妈走到蒋氏的身边,递给蒋氏一个茶盏。
见蒋氏接过之后她又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将那碎了的玉钗包起,全程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偶尔透过铜镜觉察蒋氏的状态。
蒋氏接过茶盏,指尖触碰的刹那她就知道刘妈妈上了并非茶水,而是冷酒。
她也不做他言,每次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会喝点。
蒋氏端起这碗冷酒一口入喉,冰凉的酒水顺着喉咙滑到肠胃里,紧接着又从胃里翻上来一股热浪冲的她刚刚的怒火似乎更加猛烈了。
“啪”的一声,茶盏被蒋氏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刘妈妈垂眸,看着茶盏在自己脚边裂开,其中一块碎片还将她新年刚换的鞋面给划了一道口子来。
“他们真是够了……”
蒋氏还想压抑着自己怒火,可是越压却压不住。
刘妈妈听了眼皮都不抬一下,只是低眉敛目。
每次有关蒋家那边来人或者来信,十有七八都会惹得蒋氏不快,越劝越没用。
“他以为蒋家能安生这么多年是什么原因?就我爹那个德行?干了那么多年,到死都是个九品县丞,动都不带动一下的。还有这本事管死后的事?
如今在当地没有人敢惹他蒋明是因为我。
要不是他们都知道蒋家有个姑奶奶做了官夫人,你以为他们能够给他蒋明什么面子?!”
蒋氏越说越气,双眼通红,眼泪都快忍不住从眼睛里冒了出来。
“当初就为了些银子,就把我嫁给一个商人,后来看我又变好了,又想过来巴结我,真当我是泥捏的吗?!”
蒋氏少有这般的失态,喝了酒也给了她添了几分不管不顾。
蒋氏每次生气吃酒之后就会絮絮叨叨说这些,刘妈妈这些年也听了许多。
其实刘妈妈并不是蒋家给她的陪房,而是蒋氏上一任丈夫府邸的仆人。
对于蒋氏和娘家的事情刘妈妈以第三者的视角看,那也是一笔糊涂烂账。
就算蒋氏真的恨死她兄长,与娘家关系不睦,可是该有的人情往来却也一样不落。
这世道的女子,有娘家的总比没娘家的要强。
毕竟真出了事儿,招呼一声,娘家人还是愿意出头的,哪怕不是为了情分而只是为了利益。
见刘妈妈也不说话,蒋氏继续道“媚儿才多大,他们居然把主意打到媚儿身上!说我也没儿子傍身,以后媚儿嫁到人家也没个人撑腰,不如我将媚儿嫁回去!
他蒋家是个什么东西?!敢肖想我的媚儿?!”
说道这里,蒋氏的眼底直冒火,甚至怒极,她的眼底已经闪过一抹杀意。
她就苏媚一个女儿,她还指望着苏媚以后能够嫁的比自己现在还要好,还要风光。
若是别人挡了她的道,就算是娘家她也不会手软。
“太太。”
就在这时候刘妈妈开口了。
“这是四小姐的婚事,也不是您说了算,更不是您娘家怎么想就就成了的,这些,还得看老爷。”
蒋氏回头,抬头对上刘妈妈看过来的眼睛,刘妈妈暗自点头,双手按在了蒋氏的肩上,让她转头再次看向铜镜里的人。
“太太,不要被不想干的人扰了咱们的目标。蒋家那边,你随便找个时间和老爷哭诉一下就够了,其他的……杳小娘肚子里的孩子还是重点。”
提到杳小娘,蒋氏又想起了前几日她听见的消息,满眼阴鸷……
···
府里过个年,鸡飞狗跳的事情一阵一阵的,柳闻莺他们一家白日里看热闹,晚上自己家关上门来倒是也开心。
这天晚上他们一家又偷偷出了门。
“明儿铺子就开门了,我想着后天晚上咱们家就继续夜市摆摊。”
钦州的夜市过年的时候也就停了两三天,后面便一直热闹,只是柳闻莺和吴幼兰二人年里忙,时间上临时说有事就能有事,倒是没有忙上加忙。
此时,一家三口在粮油铺子的后院里将年前清洗干净的摆摊物件再次清洗一遍。
吴幼兰总干布擦拭被父女俩洗干净的茶碗,还说着她还打算增加一个口味的饮子。
“到时候随着天气渐渐转暖也可以取代暖身饮。”
这一点柳致远和柳闻莺没有意见,他们父女俩十分愿意贡献自己的味蕾帮吴幼兰品尝。
眨眼间,年初九那晚他们家就继续开始了摆摊生涯。
许多老主顾闻着味就来了,纷纷还问起了他们家怎么这些日子还没开,柳致远和吴幼兰都只道家里过年琐事太多、耽搁了些。
说着,还道今晚的饮子加量不加价,还顺道推出来新的饮子赤豆元宵,因为加了糯米小丸子的缘故,这一碗多加了一文钱。
有些胃口小的小娘子一碗赤豆元宵下去,直接就能吃饱了。
马上就要上元十五元宵节了,这赤豆元宵一出来倒是也有不少人买账。
柳闻莺帮着父母在摊子上忙来忙去,忙了好一会她抬头才发现隔壁灯笼摊居然没摆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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