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被冰凉的水激得一哆嗦,嗔怪地瞪他。
“都是你!害我分心,白白被烫了一下!”
林清玄看着她泛红的指尖,心疼又自责。
“我给你去拿薄荷膏。”
“别!”小满立刻拒绝,“这点小伤还好,你先出去。我等下做巧果要揉面,要是涂了薄荷膏,面团里全是那个味道。”
“那你的手?没事?”林清玄还是不放心。
“没事,没事!你快出去,听话!”小满像哄小孩子一样安抚他。
“好,我听话。”林清玄深深看了她一眼,嘱咐道,“有事马上叫我。”
小满连连点头,不去管他。
心里却在疯狂呐喊。
【快走,快走,麻烦得很。】
林清玄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转身出了小厨房。
他一走,灶膛里的火苗便欢快地舔舐着锅底,杏仁浆再次剧烈地沸腾起来。
小满加入少许糯米粉水勾芡,用一双长筷子轻轻搅拌,看着锅里的杏仁浆变得愈发浓稠、顺滑,呈现出接近“酪”的半凝固质地,最后才大方地加入黄冰糖润色增甜。
一锅香浓甜美的杏酪,终于成了。
锅里的杏酪刚刚熬好,那股子甜香就霸道地钻出了小厨房,勾得人馋虫大动。
门外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哎哟,这是做什么好东西呢!香得我这老婆子都走不动道了!”
陈婆子探头探脑地走进来,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锅乳白色的杏酪。
“小满,婆子我脸皮厚,讨一碗喝喝好不好啊!”
“瞧您说的。”小满笑着将杏酪一碗一碗盛出来,特意给陈婆子一家拿了三只青瓷碗,盛得冒尖。
“陈嬷嬷,今天食材够,杏酪管够的。不过您可得当心,这会儿烫嘴,凉些再吃。”小满细心提醒,“要是不够甜,自个儿再加些糖!”
“够甜了,够甜了!婆子我就好这口甜的!”陈婆子喜笑颜开,小心翼翼地接过托盘,“小满你这手艺,绝了!真不输给府里大厨房的甜点师傅。”
她端着托盘,刚要走,又想起什么,回头问:“那个……洒扫的王婆子,也能给她拿一碗不?”
“当然能!今天做了一大锅呢!您喝完再来拿都行。”小满爽快地又给她添了一碗。
“陈嬷嬷,正好有事麻烦您。”小满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拿出面粉,“能让石头去老夫人院里唤一下东春吗?让她过来吃杏酪。我这儿等下还要做巧果,做好了您也过来拿些。”
小满要做的巧果,有点现代曲奇饼干的意思。
她这手甜食手艺,一半是姨母教的,另一半是她当年自己掏腰包上的甜品课,两厢结合,古今合璧,做出来的东西别有风味。
她踩着小凳,从柜子高处取下几个雕花模具,有木刻的双鱼,有莲蓬,还有几张笑靥纹的。
【这世子府是真好啊。】小满心里感慨。
【换到外头,去哪儿找这么齐全的食材?单说这精面粉就不好买,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堆起来的。】
她看着案板上备好的材料:面粉、芝麻香油、蜂蜜、新鲜藿香捣出的汁水,还有半罐子晶莹剔透的腌梅子,最后是用来装饰的桂花和芝麻。
细白的面粉从绢罗筛中簌簌落下,在青瓷盆里堆成一座小小的雪山。
小满挽起袖口,将香油倾入陶铛。
炭火舔着铛底,油面渐渐浮起细密的蟹眼泡,滋滋的轻响在厨房里漫开。
她手腕一倾,滚烫的香油猛地冲入粉山。
筷子在她手中急速旋转,面絮裹着琥珀色的油珠翻腾,一股蒸腾的暖香拂过她额角的细汗。
等油酥面絮在瓷盆里凉到温软,她才淋入琥珀色的桂花蜜,指尖蘸着清冽的藿香汁子,细细揉碾。
那面团在她掌心渐渐显出韧劲,最终被揉成一个沉甸甸的光滑玉卵。
榆木案板撒了薄粉,枣木擀杖滚过面团。
小满俯身时,耳边的坠子轻轻晃动,擀开的面皮薄得能映出底下的木纹,三张纸的厚薄,匀称得如同满月。
“小满,可有我的杏酪!”
人未到,声先至,东春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来得正好,别光想着吃,过来帮忙,做巧果。”小满头也不抬,将模具推给东春。
东春也不含糊,拿起模具先细细上了油。
她挑了个雕着双鱼的梨木模子,往面皮上一按,腕子使个巧劲一提,案上便开出了一朵油润润的面花。
接着是莲蓬纹路的,又按了些笑靥纹的,不一会儿案板上就摊满了各式各样的面胚。
她拈起一片面花,阳光正好穿透薄胚,能看见里面细密的气孔,织得如同纱罗的经纬。
“小满,你这面皮擀得也太薄了!油一炸,肯定酥得掉渣!”东春是个实打实的吃货,眼睛里都放着光。
小满起了锅,倒油。
东春立刻凑过来提醒:“油温得热些才行,不然就可惜了这么好的果食。”
小满“嗯”了一声,专注地盯着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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