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战锋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拍了拍那男人的肩膀:“师傅,来应聘?”他的指腹按在对方的肩胛骨上,力道不大,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压迫感。
男人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布样掉在地上:“我……我就是来看看。”
“看可以,要是再敢仿冒我们的款式,”陆战锋的声音压得很低,像磨过的砂纸,“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他捡起布样,上面画的喇叭裤和她们的改良款一模一样,连裤脚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男人的脸白得像纸,喏喏地应着,转身就钻进人群不见了。沈星晚看着这一幕,心里暖烘烘的——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用她说,就把所有事都想到了。
下午的面试突然遇到了难题。一个叫赵强的小伙子,说自己在国营厂当过机修工,却连最基本的缝纫机零件都认不全。“你这是糊弄谁呢?”张大爷的孙子气得发抖,“我看你就是想来混日子!”
赵强梗着脖子:“我说会就会!你们不就是个小破厂吗?有什么了不起!”他伸手就要掀面试的桌子,被陆战锋一把抓住手腕。
“想闹事?”陆战锋的眼神冷得像冰,手腕轻轻一拧,赵强就疼得龇牙咧嘴,“我们厂是小,但绝不养闲人。”他往门外一推,“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这场闹剧让沈星晚意识到,光看手巧还不够,品性更重要。她和王师傅商量后,临时加了道考核——让应聘者每人缝个口袋,不仅要看针脚,还要看是否耐拉。
“这招好!”刘寡妇抱着孩子,在一旁当监工,“上次有个姑娘看着机灵,缝的东西却一碰就散,就是缺了这道关。”她的孩子伸手去抓布料,被她往怀里紧了紧,“等你长大了,娘也送你学手艺,凭本事吃饭。”
夕阳西下时,招工终于结束。沈星晚看着录取名单,上面整整齐齐写着三十个名字,有林小梅这样的巧手姑娘,也有踏实肯干的中年妇女,甚至还有两个会修机器的小伙子。最让人意外的是那个高个男人,叫王铁柱,看着粗犷,却能把针脚缝得比姑娘还细。
“星晚姐,这下咱们总算能扩大生产了!”小花数着名单,笑得合不拢嘴,“香港的订单再也不怕赶不上了!”
沈星晚望着厂门口渐渐散去的人群,心里像揣了个暖炉。这些人里,有带着全家希望的,有想靠自己活出样子的,还有像林小梅那样,为了学艺不远百里赶来的。他们的眼神里,有期待,有忐忑,更有一股子不服输的韧劲儿,像极了刚创业时的自己。
陆战锋走过来,递给她个烤红薯,是从公社饭店买的,还冒着热气。“累坏了吧?”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像触电似的缩了缩,耳根在晚霞里红得像柿子,“我让食堂加了两个菜,庆祝一下。”
沈星晚剥开红薯皮,金黄的瓤里冒出甜丝丝的热气。她往陆战锋嘴里塞了一块,看着他烫得直吸气,忍不住笑了:“你说,咱们能管好这么多人吗?”
“能。”陆战锋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看着她被夕阳染红的侧脸,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因为是你在管。”这句话说得很轻,却像块石头,在沈星晚心里漾开圈圈涟漪。
晚饭时,厂里的食堂第一次坐得满满当当。老员工和新面孔混坐在一起,分享着同一个菜盆里的炖土豆,说着各自的经历。林小梅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咸菜,分给身边的人;王铁柱则给大家讲国营厂的趣事,听得小花他们眼睛发亮。
王师傅端着碗玉米粥,走到沈星晚身边:“丫头,看到没?这就是人气。厂子要想红火,就得有这样的人气。”老人的目光扫过热闹的食堂,“但也别忘了,人多了,心思就杂了,以后管理更得用心。”
沈星晚点点头,心里明白王师傅的意思。今天周丽丽的挑衅,赵强的闹事,都在提醒她,随着厂子越来越大,麻烦也会越来越多。但她不怕,因为身边有这些人——有陆战锋这个永远挡在前面的人,有王师傅这样经验丰富的前辈,还有一群想靠双手活出样子的兄弟姐妹。
夜深了,沈星晚还在办公室核对名单。陆战锋端来杯热水,放在她手边:“别熬了,明天再弄。”他的影子落在纸上,和她的影子叠在一起,像幅模糊的画。
“你看这个林小梅,”沈星晚指着简历,“她娘常年卧病,弟弟还在上学,日子过得挺难。”她忽然抬头,眼里闪着光,“咱们是不是可以设个奖学金?谁家孩子上学好,就给点奖励,也算帮大家减轻点负担。”
陆战锋看着她眼里的光,忽然伸手,轻轻拂去她肩上的线头。他的指尖带着点粗糙的老茧,蹭得她皮肤微微发痒。“你想做就做,”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需要钱,就从我的工资里扣。”
沈星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温柔得像层纱。她知道,这场招工热潮只是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这个人,有这些一起奋斗的伙伴,再难的路,她也有勇气走下去。
第二天一早,新员工正式上岗。厂房里的电动缝纫机“嗡嗡”作响,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沈星晚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每个人脸上,也照亮了“星晚”这两个字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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