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晚剥开糖纸,把糖塞进他嘴里。橘子味的甜香在两人之间散开,陆战锋的耳朵瞬间红了,像被糖烫到似的。“你也得提神。”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劲儿。
后半夜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却多了种默契。沈星晚踩缝纫机时,陆战锋就坐在旁边裁布,两人偶尔抬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疲惫,却也看到了坚持。他会在她杯子空了时,默默去煤炉边添水;她会在他裁错一刀时,轻声说“没事,这块能改做袖口”。
凌晨五点,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件蝙蝠衫的纽扣被钉好了。沈星晚把它挂在竹竿上,和其他四十九件排在一起,宝蓝、浅粉、卡其色的布料在晨风里轻轻晃,像片整齐的小旗帜。
“完了……我们真的做完了……”小花揉着眼睛醒来,看到这一幕,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这次是喜极而泣。
刘寡妇也抹起了眼泪,手里还攥着那把锁边机的线轴:“我这辈子……从没做过这么多衣服……”
小玲抱着王师傅的胳膊,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奶奶,我们做到了!”
王师傅拍着她的手,眼眶也红了:“好,好……孩子们都长大了。”
陆战锋靠在墙上,长长地舒了口气,军绿色的褂子被汗水浸得能拧出水来。沈星晚走到他身边,也靠在墙上,肩膀轻轻碰到一起。两人都没说话,只听着彼此粗重的呼吸声,还有窗外渐渐响起的鸡鸣。
“陆大哥,”沈星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谢谢你。”
“谢啥。”陆战锋转头看她,她的头发乱得像团草,脸颊上沾着点粉笔灰,却莫名好看,“我们是……夫妻啊。”
“夫妻”两个字被他说得很轻,却像颗石子,在沈星晚心里漾开圈圈涟漪。她忽然想起刚“结婚”那天,两人在洞房里用樟木箱隔开的拘谨,想起他在巷尾替她挡小混混的样子,想起暴雨里他冒死抢货箱的背影,再看看眼前这个累得眼底发青,却还在对她笑的男人,心里某个角落忽然软得一塌糊涂。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他胳膊上的疤痕。那里的皮肤比别处略糙,却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疼吗?”她小声问。
陆战锋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早不疼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还带着缝纫机油的味道。他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一点点焐热。
车间里的其他人都累得瘫在地上,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动静。晨光透过结了冰花的窗户照进来,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金色的光斑,像撒了把碎金子。
“等这单结了,”陆战锋的声音低沉而认真,“咱们去买台新的‘蝴蝶’牌缝纫机,再给你扯块好料子,做件新衣服。”
沈星晚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他手背上,烫得他瑟缩了一下。“陆大哥,”她哽咽着说,“我以前总觉得,这假结婚就是场交易……可现在我觉得……”
“觉得啥?”陆战锋追问,手心的力道紧了紧。
“觉得……”沈星晚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的疲惫被某种温柔取代,像晨雾里的湖水,“觉得挺好的。”
陆战锋的喉结动了动,突然弯腰抱起她。沈星晚吓得搂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汗湿的褂子上,闻到淡淡的机油味混着阳光的味道。“你干啥?”她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小兽。
“带你去睡觉。”他的笑声震得她耳膜发痒,大步往车间外走去,“这里太吵。”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把影子拉得很长,紧紧依偎在一起。车间里,王师傅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着对刘寡妇说:“这俩孩子,总算要成了。”
刘寡妇点点头,眼里带着笑意:“早该成了。”
小花和小玲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咬耳朵,辫梢的红绳在晨光里跳得欢。
陆战锋把沈星晚抱回他们住的小屋时,她已经在他怀里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微微翘着,像做了个甜美的梦。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手指拂过她被汗水濡湿的额发。
窗外的阳光越发明媚,照在沈星晚恬静的睡脸上,也照在陆战锋温柔的眼神里。他知道,这个通宵赶工的夜晚,不仅让他们保住了订单,更让他们之间那层“假婚”的窗户纸,悄悄裂开了道缝。
而缝里透出来的光,叫做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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