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拉进了话题里的温宁有些懵地眨了眨眼。
不是,这陈三公子怎么会问她这么离谱的问题?!
难道陈瑾风没跟他们说过,她和他真正的关系吗?
然而,看着陈瑾斯那一张严肃端正的俊脸,又实在不像那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的。
说起来,陈瑾风身边的人里,明确知道她到时候要离开都护府的,好像就许九思和陈无忧,陈无忧还是跟着她去寿安堂时,无意间听她说到的。
文思和文归好像也知道一些,但他们从没在她面前明确地说过。
莫非,陈瑾风真的没告诉他们?
不过也是,这属于陈瑾风的私事,而且不算是多好的私事,陈瑾风会到处跟人说这件事,似乎才奇怪。
温宁有些犯难,这要她怎么说啊?
陈瑾风又为什么一声不吭?还是,在他看来,自己的侍妾想方设法要从自己身边离开,总归不太体面?
再如何矜贵冷漠的男人,总归是个男人啊!
温宁最后,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容,“这个,乞巧节还早着呢……”
“不算早了。”
陈瑾斯却淡声道:“细数下来,还有不到几天就到了。”
温宁:“……”
一旁的俞临渊连忙咳了一声道:“三公子,你这话问得,要人家女子怎么回答?我不是说了吗,这种事得瞒着才有惊喜,说不定温姨娘早就给主公准备了惊喜,你这样逼着人家在咱们面前说出来,温姨娘得多为难啊。”
说完,笑容温润地看向温宁,“温姨娘,我说得可对?”
温宁:“……”
莫名有种自己被架了上去的感觉。
但现在转头看陈瑾风,未免显得太特意。
唯一知道内情的许九思又一副没眼看的模样,显然没打算掺和进这件事里头。
她最后,只能扬起一个假惺惺的笑意,用一种无比做作的甜腻嗓音道:“俞二公子说得对,请恕我不能说,我得留着给主公一个惊喜呢。”
恶心不死你们!
堂堂大男人,怎么就这般八卦呢!
一直没说话的陈瑾风忽然把手里的茶盏往桌面上一放,嘴角微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不冷不热地道了句:“可是我误会了,你们来我这里,不是为了继续讨论新的人才选拔制度?”
这话语中的凉意直透人的骨缝,俞临渊立刻闭嘴,是再也不敢说一句话了。
陈瑾斯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他倒不是忌惮自家二哥,而是因为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满意了。
不管怎么样,温姨娘也算是答应了,乞巧节要送礼物给二哥。
他寻摸着,温姨娘这个样子,对二哥还是有些情意的吧?
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二哥的了。
见正主终于开口了,温宁连忙顺着话题道:“你们是真的打算实行新的选拔制度了?大概……什么时候实行呢?”
她对这个话题也的确感兴趣。
陈瑾风主动让她进来,说明他们今晚说的话题,她也能听,那提问一下应该也无妨。
许九思立刻笑着道:“在下听说,这个人才选拔制度是温姨娘提议给主公的,温姨娘可真真是做了件为国为民的大好事啊!方才主公跟朝堂上几个官员用晚膳,稍微透露了一下这个制度的情况,那些官员那叫一个心潮澎湃,热血沸腾,简直恨不得明天就推出这个制度!”
那几个官员,都是主公执政这两年来,由他们一手推上去的,共同点是——都出身寒门。
便是有主公给他们做靠山,他们在朝堂上站稳脚跟,也花了九牛二虎之力。
原因无他——当朝堂上三分之二的臣子都是世家出身,剩下的三分之一里,也大部分是依附世家的人,任何外来之人在这个圈子里,都会天然地受到排挤。
因此,可想而知,当他们知道他们要推出这个制度时,心里是多么感慨和激动。
“只不过,这是个全新的制度,而且这个制度完全动摇了世家的利益,在真正推出它之前,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主公和我们这几天,便一直在为这件事忙碌。要真正把它付诸实践,估计要等到明年春了,但我们寻思着,今年秋,先小范围地进行一番试验。”
如今已是七月初了,能在明年春完全铺开这个政策,已是十分神速了。
温宁也扬起嘴角,道:“许先生这番话我不敢当,这个点子,也是我先前偶尔在一本杂书上看到,受到启发而来的。若以后这件事真的能落地,该感谢的应该是心怀大义的主公,以及辛苦推动这一切实行的各位才是。我不过是动了一下嘴巴,没什么好感谢的。”
俞临渊不禁一脸纳罕地看着这个女子。
面对这些即将要推翻这个世间的规则的话题,这个女子竟能表现得这般冷静淡然,倒是比方才在前厅频频失态的几个官员还要沉得住气。
这真的是他之前在温家见过的那个走路时都怯怯地低着头的三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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